在電影複製沖洗出來後,許望秋、佐藤純彌和大映公司的領導一起在電影院中觀看了《一盤沒有下完的棋》完整版。由於放映的是英文版電影,沒有日文字幕,大映公司的高層看得稀裡糊塗的。即使如此,他們依然被電影那獨特的視聽風格深深震撼了。
佐藤純彌在做後期的過程中,已經看了無數次,可當他在放映廳看到最終成片的時候,還是感到由衷的驕傲。等到電影結束,放映廳的燈光亮起,他握住許望秋的手,激動地道:“我這一輩子拍了很多電影,但有了《一盤沒有下完的棋》,我的導演生涯也就沒有遺憾了。”
許望秋對《一盤沒有下完的棋》最終完成版也非常滿意。他的《一盤沒有下完的棋》跟原版電影故事相差並不大,但電影的視聽風格,故事的講述方式都跟原版完全不同。這種差別比《無間道》和斯科塞斯《無間行者》的差別大得多,可以說是兩部完全不同的電影。
前些日子許望秋對王嵐西說,他不敢說《一盤沒有下完的棋》是今年全球最好的電影,但在放映廳看完最終成片,他真的敢說這話了。在其他人看來,可能會覺得許望秋比較狂,或者自戀,其實搞藝術的基本上都這樣,都非常自戀。
藝術貴在創新,如果藝術家不敢創新和突破,只敢在固有的圈圈裡打轉,往往是很難有大作為的。用姜紋的話來說:“所有藝術家都自戀,這都不是特點了,你要是搞藝術的,你再沒點自戀的話,那就別弄了,搞個屁啊。”
即使張一謀和李安這種看起來謙和低調的導演也是非常自戀的,比如李安的《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因為120幀,口碑票房一塌糊塗,但他不服輸,不認為自己錯了,堅定的認為120幀是未來方向,於是,又搗鼓出了票房口碑更加失敗的《雙子殺手》。
8月27號,威尼斯電影節開幕前一天,許望秋和電影的東瀛主創登上了前往義大利的飛機;幾乎在同一時間,唐囯強、孫道臨和方振武在北平,也登上了前往義大利的飛機。
許望秋知道抵達威尼斯會非常繁忙,應該利用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他上飛機後就閉上眼睛,準備睡一會兒。只是他腦子裡被電影節和中國電影的事塞得慢慢的,怎麼都睡不著。
在椅子上躺了好一陣,許望秋睜開眼向四周看了看,坐在左手邊的佐藤純彌已經靠在舷窗睡著了。這一個多月來,佐藤純彌也是加班加點的工作,每天基本上就睡三四個小時。這個過程不光消費體力,也特別耗費精神。許望秋年輕,而且身體很好,倒是頂得住。佐藤純彌已經快五十歲了,精神和體力都透支嚴重。所以,他上飛機之後倒頭就睡。
在過道的另一邊,中森明菜和山田佳子正小聲說著話。她正在跟山田佳子講她參加《明星誕生》的經過。7月份,中森明菜第三次向《明星誕生》發起了衝擊。這次她用山口百惠的《夢的嚮導》征服所有評委,獲得了節目開播以來最高記錄的392分。八月中旬的決賽中,她再次演唱《夢的嚮導》。11位星探為她齊刷刷的亮出了牌子,她成功拿到了偶像世界的入場券。比賽結束後,11家經紀公司搶著想要簽下她,最終她在徵詢德間康快的意見後,與名氣不大的研音社簽了經紀約籤,並和東瀛華納唱片公司簽約下了唱片約。
經過十個小時的飛行,飛機降落在威尼斯的馬可波羅機場。許望秋他們從飛機上下來,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海洋的氣息。許望秋他們拿好行李,拖著笨重的複製,走向出口。
在走出機場的剎那,許望秋他們就感受到電影節的氣氛,撲面而來的閃光讓他們不由自主的眯縫起了眼睛。許望秋他們都是比較有經驗,對此不是太在意;中森明菜則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下意識的躲在許望秋的背後。
閃光燈當然不是衝著許望秋他們來的,而是衝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白人男子猛拍。那個男子身穿筆挺的黑色西裝,******,頭髮亂蓬蓬的,一看就是搞藝術的。佐藤純彌他們不認男子是誰,許望秋卻知道這是西德導演維姆文德斯。
在60年代德國掀起了轟轟烈烈的“新德國電影運動”,維姆文德斯是代表人物之一,他與法斯賓德、施隆多夫和赫爾措格並稱為“德國新電影四傑”。
上一世,許望秋帶電影到電影節參賽的時候,跟維姆文德斯有過深入交流。只不過那時候的維姆文德斯已經70多歲了,而現在的他還不到四十歲,處在最具創作力的階段。維姆文德斯今年的入圍的電影是《事物的狀態》,如果許望秋沒記錯的話,這部電影戰勝了所有對手,獲得了金獅大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