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廖一原來到明星樓,敲了敲門許望秋的房門。沒有回應。他見房門虛掩著,便推開房門,走進了許望秋的房間。客廳裡沒人,臥室也沒人。他往陽臺看了看,見許望秋正站在陽臺上,遠眺香江的夜景。
廖一原走到許望秋身邊,問道:“望秋,你在想什麼呢?”
許望秋轉頭一看,是廖一原,頓時笑了:“廖總,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要跟林匡比寫科幻嘛,我正在思考該寫什麼呢。”
廖一原聽到許望秋這麼說,就不再賣關子:“望秋,你真是太沖動了!你怎麼能跟林匡打這樣的賭啊!這明明就是有敗無勝嘛!”
許望秋笑著安慰道:“廖總,我不一定會輸啊。”
廖一原忍不住道:“我知道你能寫劇本,也能寫文章。可你沒寫過,也沒寫過科幻啊。和劇本是不一樣的。林匡是科幻的行家,你怎麼可能寫得過他?”
許望秋心想誰說我沒寫過了,《白婕》就是我寫的,只是你們都不知道罷了,他信心十足地道:“廖總,你知道我從北電畢業的時候,畢業論文寫的是什麼嗎?是數字技術在電影的運用。我對科技是相當關注的。科幻我也看過不少,從凡爾納、威斯爾,到阿西莫夫、海因萊因,到現在的威廉吉布森、斯科特卡德的書,我都看過一點。如果林匡要跟我比寫武俠,我可能寫不過他;但科幻靠的是腦洞,靠的是獨特的、有創意的想法,十個林匡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你等著瞧吧,我會將他按在地上摩擦的!”
廖一原覺得許望秋太樂觀,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不知道林匡的厲害。倪匡寫稿速度驚人,每小時可以寫五千多字。他到現在為止已經連載了二十多年,平均每天要寫一萬字。你一天能寫多少字啊?一部長篇,怎麼著也得二十來萬字吧。一個月的時間,平均每天要寫六千多字。對林匡來說很容易,但你做到嗎?林匡肯定是已經想好寫什麼了,而你一點準備都沒有。你怎麼可能寫得過他。望秋啊,你太沖動了!”
許望秋笑著安慰道:“廖總,不要擔心。就算我真的寫不過林匡,那也沒什麼。大不了認輸嘛!他是專業作家,而且有大票支持者,我寫不過他也沒什麼丟臉的。再說了,我贏的希望還是比較大的。其他人寫故事可能需要慢慢構思,我不需要。”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在我腦子裡有很多現成的科幻故事,不需要構思,直接寫出來就行。”
與此同時,在旺角的一間夜總會的包房裡,林匡和蔡闌他們坐著在一起,身邊圍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小姐,正興高采烈的喝酒。
林匡最近這段日子愛上了這家夜總會的媽咪,經常帶著蔡闌和黃氈到這裡喝花酒。全庸比較注意形象,一般不出入這種場合。今天為了祝賀勝利,他們還是把全庸拖來了。
在林匡他們看來,答應許望秋跟林匡比寫科幻的那一刻就輸了。這根本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最終結果只能是許望秋以慘敗收場,成為香江社會的笑柄。
蔡闌一手摟著小姐,一手端著酒杯,哈哈大笑道:“這個許望秋真是白痴,他根本不懂什麼是連載,不知道連載是多麼艱苦的一項工作。寫連載,沒辦法修改,不像其他,這段沒寫好,我可以刪了重新。連載謀篇佈局極為重要,從一開始就要將各個環節想好,否則在寫作過程中,肯定會出問題。香江讀者非常難伺候,要是哪個情節寫得不好,哪個情節不合他們口味,他們都會寫信來罵。這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當許望秋收到成百上千罵他的信,恐怕整個人都會崩潰。”
金庸笑著點頭道:“是啊,連載的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林匡得意洋洋地道:“不只如此。我故意將集結出版後,一個月的銷量作為評判勝負的標準。如果連載情況不佳,是很難集結出版的。就算能集結出版,銷量也很低。我的賣幾萬冊不成問題,而他的能賣多少?一百,還是兩百?”
黃氈笑著搖搖頭:“你這傢伙實在太陰險了!”
蔡闌卻覺得遠遠不夠,覺得林匡的賭注太輕微了,對許望秋不夠狠:“我覺得你應該跟許望秋賭得一點狠的。只是公開認輸,真的太輕微了。要是我的話,就讓他寫一篇悔過書,並宣佈加入國民黨。”
林匡對此也有些遺憾:“我倒是想,但要是賭得太狠,恐怕他就不敢跟我賭了。現在的賭注雖然輕微,但也足以讓他從此成為笑柄。到時候,我買一版廣告,將我們雙方的銷量刊登出來。報紙上赫然寫著倪匡銷量三萬冊,許望秋銷量三百冊,那他在香江從此成為笑柄!我們就用三百冊作為他的綽號,讓這個恥辱跟隨他一輩子!”
他端起酒杯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惡狠狠地道:“一個內地來的小鬼也敢跟我鬥!簡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