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兒,我是東辰…”青年抬起頭。
這一刻,師暄暄的眼眸控制不住的顫抖。她在他臉上,看到了那張等待千年的面容。
卻只一剎,便消失了。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覺,還是靈魂轉生時殘留的一絲執念。
恨一個人還是愛一個人,這之間的界限有時候真的很模糊。
師暄暄假設過一萬種與阮鬱相遇的場景,但深心裡已經不抱多少希望,她知道也許永遠都不會有這樣一天。
或者剛開始的那幾年,心裡還盼念著與他重逢在人世間。隨著蒼海桑田的變化、日月更移間一點一滴地磨去了她心中的期盼。
與其說之後千年苦苦尋覓是因為思念,不如說那只是她不甘心的執著。
是有不甘的,也應該有這樣的不甘。
但又能如何?不甘於平常,可你我就是平常人,不甘於現狀,可又無力掙脫。大部分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牢籠。
一千多年前的蘇小小如是,一千多年後的師暄暄亦如是。
那年蘇小小初成年,父母相繼去世留下豐厚的家宅地產,足夠她不愁吃喝地歡快過一生。
愛好山水的蘇小小帶著家僕侍女自姑蘇來到西泠,置房買地寫詩遊湖過得逍遙無拘束。
有資本、有美貌,才情超絕的女子在現世都是難得一見,更遑論千餘年前。沒了父母的約束,性情灑脫的蘇小小很快便成為了江南才子們競相追逐的物件。
日子倏忽而過,蘇小小雖日漸年長卻沒過多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若是遇不到合意的人,我可不嫁。她這樣說道。
沒有合意的人是不可能的,她身後的追求大軍,可以從西泠排到錢塘江去。其中才子商賈林林種種,不乏品貌端正者。
但她要的哪裡真的只是合意而己。
人的起點高了,自己手上的資本厚了,眼界自然就不同了。
於是乎,命中該相稱的那個人登場了。
她這樣的人,可以說是什麼都擁有了,哪裡會去在意對方手中握有的籌碼是什麼。
她要的是那個能走進她心裡的人,要的是傳說裡的命中註定。
求仁得仁,她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