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像是媽告訴我的。”她不敢與任何人對視,只能看向一旁自玩自樂的宋英宸。
“壞蛋,大壞蛋。”宋英宸揉搓衣領,朝她傻笑,雖非指名點姓,卻嚇得她連退兩步。
這時候千葉邁步上前,站在與她僅小臂長短的距離。
“那天我走出院子上了你母親的車,之後的事怎麼也不記得了。英宸曾跟我說,那天跟賀衝談完我心情很低落,於是跑去便利店買酒澆愁,喝到人事不省。因為完全想不起來有這回事,我特意問了他是哪間便利店,但一直沒去求證。來這兒之前我特意跑去問了,店員告訴說從來沒有哪位客人在那裡喝醉過,也就是說他騙了我。他為什麼騙我我不得而知,你也看見了,他現在連句整話也說不出,所以我只能向你請教。”
“他為什麼騙你我怎麼知道?”賀依娜做著最後的狡辯。
兩人對視,高低強弱一目瞭然。
秦洛插嘴了,謹小慎微的樣子像在暗示賀依娜最好老實交代,否則等待她的將是無法承受的後果。
“小姐,那天我看見楊小姐上了夫人的車,後來無意間告訴少爺,少爺晚上就出門了。現在想想,這事怕跟夫人有關。”
賀依娜沉默了,她明白眾人已將賀衝失蹤的事與母親聯絡起來,現在只是想聽她親口承認。但她沒想到的是,賀佔霆竟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哄騙她,在這兒之前,她仍信父愛如山,之後,父親的形象徹底於心間崩塌。
“我不知道。”她狡辯道。
賀佔霆舉起手中隨身碟,開始威脅:“依娜,希望你站好隊。辛慕已壞到骨髓裡去了,你不能這麼包庇她。老實告訴我她把衝兒怎麼了,不然的話,我就把這東西交給警方。你知道里面有什麼,也知道警方收到會是什麼反應。”
“爸……”
賀佔霆終於忍不住喝斥道:“快說!”
“我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秦叔不是說衝兒來信了嗎,說想要自己的生活,不想人生受控於他人安排,是他自己要離我們而去,跟媽無關!”
賀佔霆甚是失望,搖搖頭從屁股下拿出那封信,讓秦洛轉遞給她。
“信是你差人送來的吧,自己聞聞。”
雖然很淡,但信紙仍散發出歷久彌新的氣味,是一款獨特的香水香型。
剛把鼻子湊攏,賀依娜便知大勢已去,信紙曾在她胸前揣了好一陣,香水味早滲了進去。
一盆冷水從頭淋下,她癱倒在地。
賀佔霆最終亮出底牌:“辛慕那晚沒回來,第二天被抓的時候你跟她在一起,開的她那輛車。我問過M&N所在的大樓管理員,頭晚你的車在停車場根本沒挪過,由此可見,你當天就跟她會面了,應該是在楊小姐上車以後。隨後你們去了哪兒我不知道,但衝兒知道。他從老秦那兒得知楊小姐上了辛慕的車非常擔心,因為辛慕一直對人家耿耿於懷,所以衝兒想不出任何理由這兩個人怎麼會單獨呆一塊,於是跑去找,接著便失去了聯絡。辛慕在中間肯定搞了鬼,我希望你如實交代,不然我既不會放過她,也絕饒不了你!”
父親最後一句話冷漠絕情,賀依娜的心瞬間如同刀絞。她多想當面問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女兒,為何與弟弟的待遇如此懸殊,但她連提問的資格也被剝奪了。是她淪喪在先,殘害手足,即便二十年來遭受的委屈比鹿山還沉,此刻也被這行為一筆勾銷。
心間石頭徹底落地,她反倒覺得有些輕鬆,曾擔心會一輩子愧疚永生不得解放,沒想這一刻竟提前到來了。
她如實交代了那晚及第二天清晨發生的事,一言以蔽之,將所有罪責推到自己身上。
“是我的主意,是我哭著鬧著求媽幫我把奧古奪回來,所以才幹出這喪心病狂的事。爸要殺要剮或者把我交給警察,悉聽尊便。我愧對您的栽培,愧對沖兒,我願接受一切責罰。但我求您別把那東西交給警察,媽跟了你幾十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看在她那麼愛你的份上,救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