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辦法,你應該真心實意的償還她。”
“怎麼還?”
“把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講清楚。”
秦洛愣住了,一滴汗從額頭冒出。在那麼十分之一秒左右的時間內,他心底的確湧起了愧疚。
不過他依然嘴硬:“我不懂,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完了,你還想聽什麼?”
胥蘭再度點燃煙,這次遞給他,卻被拒絕了。
“賀佔霆要救的不僅是他女兒的命,更是他女兒的心。楊千葉從小卷入仇恨,不管間接直接,一生註定沒逃過‘冤冤相報’四個字,這比她遭受過的橫禍更折磨人。若非出於一個父親的自省自贖,賀佔霆又怎麼會毫不猶豫的捨棄自己把心換給她呢。他是希望楊千葉能活過來,且跟普通人一樣,不管憂愁失意還是沮喪鬱悶,睡一覺吃一頓就能好過來。而不是清晨推窗對著明媚的太陽也覺得人生冰冷無望,一輩子活在仇恨的陰影中。”
秦洛緊鎖雙眉,反感的問:“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關我屁事。只要知道賀佔霆那王八蛋已經死翹翹了,我就心滿意足。如今我也自身不保,別人的事不關心也不想關心。”
“秦洛,說真的,你不夠男人。不管賀佔霆的下場算不算罪有應得,楊千葉這小半輩子是被你給毀了。如今她生死未卜,要醒不來,下去了也得追著你問到底。若能撿回一條命,你不覺得該還她個明白吧。彌補或許不能把傷痛撫平,但真相卻足以支撐她將來的日子,你就權當為自己贖罪吧,把她想知道的都說出來。”
秦洛陷入長時間沉思,受審以來的那種狂妄之容慢慢消失。
“別套我,你算什麼東西。”
“我是不算什麼東西,一個不得志的小警察,一輩子沒立過功領過賞。但我有良心,知道殺人與誅心的區別,你這麼對她,跟你痛恨的仇敵有什麼區別?”
秦洛頓時警覺起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見時機成熟,胥蘭從腰間取下那個硬硬東西,是一個羊皮製的酒囊。
秦洛一看大驚,頓時失控般晃動身體。
“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兒,給我,快給我!”
胥蘭一笑,將酒囊在空中晃了晃。
“這是賀佔霆給我的,他一直留著。你想要嗎?”
“我說,我什麼都說,快把東西給我!”
妥協來得沒有半分遲疑,且越發主動而強烈。胥蘭上前將皮囊放在審訊椅桌板上,秦洛頓時溼了眼眶。
他在旁靜靜觀察,直到秦洛稍鎮定後繼續說道:“託藍山地區從清朝中葉起就是個出武林豪傑的地方,長棍長槍短刀短劍,各種兵器在那兒都有厲害的人物。只有一樣不怎麼常見,唯當地一戶李姓人家擅長,那就是軟鞭。你會使軟鞭,也是得了自家先輩真傳,對吧?”
氣氛短暫凝固,稍時,秦洛卸下防備,開啟心門。
“既然你已經查出來了,又何必跑來問我?”
“我沒查出來,剛才已經說了,我就是個沒本事的小警察,不是什麼福爾摩斯。只是打聽到一些線索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來找你問個究竟。據說當年託藍山幫會里除了賀佔霆和幫會老大,還有個姓李的二當家,叫李懷陽,也是個會使軟鞭的。我就在想,這個人你會不會認識呢?”
儘管說得含糊而不確定,秦洛還是意識到胥蘭已掌握了他的真實身份,隨即狂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