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堪稱毀滅性的力量自楊明身上傳來,朱亥雖然能夠保持不動,但卻忍不住生出一陣心驚肉跳之感,楊明才多大,少年之軀就已經如此恐怖,那等到進入壯年,一身氣血大成之時,他又該恐怖到何等地步?
十年後,天下間,可有人還能擋得住他?
尤其是在楊明的身上,朱亥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氣息,一種類似白起的氣息,從五十年前開始,白起的恐怖支配了整個天下近乎四十年,直到十七年前,六國才從被來自白起的恐懼中解脫出來,難不成十年之後,秦國又要再次出現一個白起嗎?
想到此處,朱亥心中的殺意沸騰,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面前的少年有成長下去的機會,一時間,朱亥猛攻楊明,劇烈的拳勢猶如狂風驚雷過境一般,肆意摧殘著他的敵人與敵人周圍的一切。
面對朱亥近乎無堅不摧的攻擊,楊明運轉三分歸元氣,滾滾元氣化作洪流融入氣血筋骨肌肉之中,使其整體的力量提升到極限,以此來催動白虎七殺勢。
白虎七殺式作為這個世界最頂級的兵家絕學,楊明可一直未曾放棄修練,只不過,相對於白起以戰無不勝的軍勢為薪柴來淬鍊自身,讓自己突破宗師之境,甚至是更好的境界。
楊明則是以三分歸元氣為資糧,結合白虎七殺式不斷淬鍊己身,雖然速度不見得比白起的方式更快,但基礎卻更加牢固,因為軍勢這樣的東西,終究是外力,成可在軍勢,敗也可在軍勢。
對軍中武技,歸根結來,還要在於一個戰字,而眼下,朱亥就是最合適的磨刀石,用披甲門橫煉武功這個兵家武學的最強防禦來磨礪白虎七殺式這種兵家武學中的最強進攻,正是絕佳的存在。
一時之間,在楊明與朱亥交戰的中心,掀起漫天塵土,但兩軍陣前的數千雙眼睛卻將戰況看的清清楚楚,因為煙塵根本來不及遮擋眾人的視線,就被一道道兇猛的拳風、拳勢給震散。
在兩人的腳下,一道道裂縫向四周蔓延著,不時有土石崩飛,狂暴的攻勢讓兩軍陣前計程車卒忍不住想要挪開眼睛,面前的戰況實在是太過恐怖,恐怖到讓人生出一種恐懼:人若是掉入其中,恐怕會在瞬間四分五裂,死無全屍吧?
但每一個士卒都強迫著自己不轉動脖子,這樣的戰鬥,雖然恐怖,但卻更是精彩,如此精彩的戰鬥,恐怕一生都難以見到一次,他們又怎會想錯過。
“原來一流之境與一流之境也有著這麼大的差距。”秦軍陣前,王賁握著劍柄,手背上青筋暴起,此時他的心中並不平靜。
他在二十六時,就已經將家傳的兵家武學修練到了巔峰,進入一流之境,但此時,楊明與朱亥的交戰,卻已經超出了他太多太多,他自問,若是將自己換在楊明與朱亥間任何一人的位置,他可能根本撐不過一百招。
那種力量、速度,甚至是防禦,無一不超越了他。
天下何其之大,我要走的路還很遠很遠,這個天下,到底誰才能言不敗啊。王賁思索著,鬆開了握在劍柄上的手掌。
相對於王賁的震驚,此時的李信都麻木了,他發現,楊明比之在甘泉宮打死那個嫪毐時,變得更恐怖了,那個時候的楊明固然已經踏入一流之境,但還在李信能夠認識的範圍之內,但眼下……
眼下已經不是他能夠理解的了。
位於戰團之中的朱亥越戰卻心驚,在拳腳上的功夫,楊明更在他之上,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唯獨在防禦方面,楊明相對於他來說,並不擅長,但那只是相對於他而言。
尤其是楊明施展出的武技,朱亥實在是太過熟悉了,當年白起的成名絕技,天下間見過的人且還活著的人雖然很少,但朱亥卻是少數中的一個,當年披甲門的上上任門主,也就是朱亥的師祖,就是在韓魏聯軍與秦軍在伊闕之戰中,被白起活活打死的。
披甲門的橫煉武功確實堪稱天下第一,但白起的白虎七殺式卻可以攻伐一道上稱雄天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自認為已經看出楊明武功來歷的朱亥不由振奮起精神,白虎七殺式是強,但更強的還是白起,楊明的白虎七殺式想要打破他的防禦,還做不到。
想到這裡,朱亥強攻數招之後,與楊明拉開距離,隨即深吸一口氣,運轉起保留的氣血之力,整個人瞬間拔高一尺,以犧牲部分用於防禦的力量,化作更強的攻擊,一時間,在朱亥的雙掌之間,有著電光閃爍,將內力與勢化作實質般的存在,只有一流巔峰高手才能做到,因為它是突破宗師之境必不可少的條件。
拉著腰間的鐵鏈,一柄重錘已經出現在朱亥的掌中,一番蓄力之下,足有數十斤的重錘被朱亥甩出。
而楊明似乎不知畏懼,依舊揮拳應對,一時間,拳與錘相撞在在一起,朱亥的重錘被楊明一拳蕩飛,而朱亥卻不見絲毫的驚慌之色,藉助重錘被震退的慣性,手臂一震,重錘繞著其身體劃過一道圓形軌跡,以更快的速度、更快的力道向楊明砸去。
只是進攻的莽夫。見楊明依舊不閃不避,選擇以硬碰硬,朱亥心中冷笑一聲,對楊明的見識報以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