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虎雖然手裡有槍,但是對王一飛身後那幫師兄弟也心裡犯怵。
在大陸的風雲歲月裡,他看過無數狂熱的人一臉亢奮地做出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今天他又從這幾個酒吧經理、侍應生臉上看到了同樣的表情。
仇虎放下手裡的手槍,因為他知道,這些人只要從口袋裡掏出紅寶書,連蘇聯人的坦克都不怕,更何況一隻小小的手槍。
仇虎把手槍插到腰間的皮帶上,硬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你也是自己同志嗎?早說啊!你又不是那些看場的帝國主義走狗,何必強出頭呢?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仇虎今天踩進來旺角,這條街上的食肆、卡啦OK、大小夜總會、酒吧、電玩中心、桑拿,我不管是誰看場,都要向我交一份管理費,否則我就叫他關門大吉。你要是還是自己同志,歡迎你加入我們的隊伍,大家有福同享。不加入,也沒關係。不過,不要站出來充好漢。我們這些人命賤,要錢不要命的!誰擋在我們面前,我們就把誰碾得稀巴爛!”
話說到這個份上,王一飛也無話可說,總不能自己吃飯,不讓別人吃飯,只好說道:“這家酒吧,我是經理,只要不打砸搶燒,隨便你們怎麼和社團的人打架。”
仇虎點了點頭,把手指放進嘴裡,一聲呼哨,對自己的同黨說道:“走,去下一家!”
……
旺角乃至整個油尖旺區寸土寸金,這裡的地盤,是按場子來說的。好多街上都是這間夜總會是洪興,旁邊那家是東星,酒吧是和聯勝在看場,芬蘭浴又成了同聯順。所以,隔壁家的酒吧是和聯勝叔父“肥球”的地盤,就一點都不奇怪。
看到仇虎一夥人一擁而入,肥球認為自己是社團叔父,便用洪門唇典跟這幫大圈仔盤道。
肥球說道:“請兄弟交出風詩!”
仇虎說道:“什麼風詩,老子不懂,只知紅旗派,打過東風派!”
肥球說道:“請兄弟過五關!”
仇虎說道:“老子來香港早過了五關,廣州站、深圳站、梧桐山、深圳河、邊防禁區,這是老子過的五關!”
一陣雞同鴨講之後,不耐煩的仇虎從小弟手裡拿過一把大砍刀,一刀劈向肥球的頭上。
肥球側頭一躲,砍刀劈在肥球的肩胛骨上,卡住了。
肥球疼得脫力,向後倒去,躺平了。
然後,肥球手下的和聯勝小弟更是兵敗如山倒。
……
仇虎的踢館故事繼續上演。
一直踢到東星大佬白頭翁本叔看場的麻將館。
白頭翁本叔本看了一眼,仇虎一夥其實只有七八個人,而自己在麻將館就有三十多個小弟看場。
白頭翁本叔威風凜凜的大喝一聲:“這班大圈仔七八個人就敢到我的地盤撒野,手足們,給我砍了他們!”
白頭翁本叔的小弟們轟然應諾,從神龕下面、麻將桌下面、門後面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各種傢伙,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