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同沒有管靚坤,而是繼續說道:“潮州粥這麼拽的?連他老大的葬禮都不參加。”
倪坤解釋道:“顏探長,今時不同往日,我們洪興現在在香港不行了,低調一點也是應該的。”
顏同看了看雷洛,說道:“說的也是,我和洛哥都被ICAC逼得逃到了臺灣,你們肯定不能像過去一樣風光了。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雷洛瞟了顏同一眼,說道:“什麼河東河西的?你才當了幾天總華探長?輪得到你來感慨嗎?”
顏同低下頭,偷偷看了雷洛一眼,不做聲了。
……
雷洛和顏同離開之後。
靚坤對倪坤問道:“呃……這個,老爸,洪興現在真的這麼困難嗎?”
倪坤說道:“ICAC成立之前,香港的治安是‘四大探長’話事,其實就是洛哥話事。搞白粉的‘四大家族’跛豪、大馬小馬、潮州粥、笑面虎朱韜,都是潮州人。我們潮州幫憑著和洛哥的同鄉關係,當然是呼風喚雨了。但是現在,我們的白道關係被ICAC搞得七零八落,此消彼長,其他字頭肯定不會放過打壓我們的機會。如果再繼續招搖,又會惹出新的麻煩。”
靚坤求知若渴地問道:“我常聽到別人說‘潮州幫’,到底你是潮州幫還是洪興?”
倪坤說道:“抗戰勝利之後,我們這些從潮州來的人組建了一個字頭,最初就叫‘潮州幫’。結果,‘潮州幫’被鬼佬取締了。是老龍頭改頭換面、重新又組建了‘洪興’。後來,鬼佬乾脆把老龍頭驅逐出境,‘洪興’群龍無首、四分五裂。我本來是跟在老龍頭身邊做保鏢的,又在臺灣惹了禍。老龍頭就叫我回香港,讓我帶回去一句話,‘洪興只可以姓蔣的掌權’,不服的可以另立門戶。於是,有一些人過檔到另一個老字頭‘忠信義’,借殼上市,把持了‘忠信義’這塊招牌,像馬氏兄弟大馬小馬就是忠信義的撈家;還有一些人自己組建了字頭,像是潮州粥搞的‘潮聯義’、跛豪搞的‘潮光社’、丁蟹搞的‘忠青社’……”
靚坤聽到一個讓自己眼前一亮的名字,“丁蟹,這是什麼人?沒聽過他的朵啊!”
倪坤撇撇嘴說道:“他在臺灣坐了好幾年的牢,你當然沒聽過了!這個傢伙,你還是不認識的好。”
靚坤更有興趣了,問道:“怎麼說?”
倪坤說道:“丁蟹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他是股神方進新的奶媽的兒子,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就跟在方進新身邊當保鏢。方進新是洪興的水喉,所以丁蟹也加入了洪興,這樣才有機會自己立一個字頭當老大。可以說,這傢伙的一切都是方進新給的。可是,這傢伙卻把方進新打成了白痴。你說他是不是混蛋?跟這種人認識,只有倒黴的份!”
靚坤問道:“那丁蟹不是應該在香港坐牢嗎?怎麼又跑到臺灣坐牢來了?”
倪坤說道:“丁蟹打傷方進新之後,就逃到了臺灣。方進新當時有幫雷探長洗錢的,把雷探長的錢放進股市裡面了。方進新一下子成了白痴,股票戶頭沒人管,雷探長對股票又是一竅不通,結果害得雷探長損失了一大筆錢。雷探長大發雷霆,就讓洪興從香港派了一個紅棍過來,清理門戶,收拾丁蟹。結果,那個紅棍又被丁蟹打成了癱瘓,終身臥床不起。不過,好在這一次他沒這個運氣逃脫,被臺灣警察抓起來,判處了十四年徒刑。”
靚坤嘖嘖有聲地說道:“丁蟹這麼厲害?”
倪坤說道:“丁蟹可是當年的自由搏擊冠軍,在擂臺上打死過人的。其實,以他的身手,不這麼瘋的話,早該揚名立萬了。”
靚坤說道:“是金子總會花光的,我感覺,這個丁蟹還能掀起江湖上的大風暴的。”
倪坤嗤笑道:“丁蟹比我還要大幾歲,等他從牢裡放出來,杵著柺杖打地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