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坤說道:“阿孝打傷關公的弟弟這件事,現在不好硬頂。但是,去臺灣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正好,老龍頭剛剛在臺灣去世了,我也要去臺灣參加老龍頭的葬儀,就親自帶阿孝過去臺灣。只是,到了臺灣,阿孝你這脾氣該收斂一下。想當年,我也跟隨老龍頭去臺灣。當時我也是像你這樣年輕氣盛,在一次老龍頭的同僚聚會中,言語間衝撞了一位高官,抄起凳子就要摔過去,被對方的警衛員用槍抵住腦袋才沒有了下文。後來,我夜間外出,被人偷襲,裝入麻袋,丟入海中。幸虧老龍頭來得及時,要不然就要命喪大海了。老龍頭於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心裡暗自發誓,一定要報答蔣家的這份恩情。”
靚坤說道:“我也知道我這次闖出的禍事不小。到了臺灣,我會注意修身養性的啦!”
倪永忠插嘴說道:“阿孝才十七歲,讀的那個少年警校,也只相當於高職。不如在臺灣找個高中繼續讀書好了。就看阿孝自己還願意不願意繼續讀書了。”
靚坤說道:“能讀書就最好啦。”
聽說靚坤想讀書,倪坤倒是十分高興,說道:“讀書好啊!在潮州,族中如果有人經過科舉應試獲得功名者,除在祠堂大門或廳堂上高懸‘進士及第’、‘金榜題名’等匾額外,還要在祠堂或圍屋門前豎立石旗杆。一是考取一定功名後,社會地位提高,豎立旗杆,可以光耀門楣,彰顯身份,昭示世人;二是旗杆豎立後,作為後人學習榜樣,激勵後人積極進取。若是旗杆主人做了文官,旗杆頂端便雕上毛筆,若是做了武官,便鐫刻坐獅。石旗杆鑿成後,家族還要舉行熱烈莊重的儀式來豎立,全村人要敲鑼打鼓來祝賀。能豎上這種旗杆,是家族的榮耀。阿忠現在在港大讀醫生,你呢,將來就讀律師。”
不過,倪永忠倒是給倪坤潑了一盆冷水,“我怕阿孝的學業成績跟不上,最好還要參加補習。要做好吃苦的準備啦!”
倪坤大手一揮,說道:“我們潮州人怕什麼吃苦?艱苦做,寬活食,錢銀出苦坑啦。”
倪永忠點了點頭,說道:“阿孝讀哪個學校,也要趕緊聯絡。不過,建國高中這樣的好學校是很難進了,只能想辦法進一所一般的學校。”
倪坤說道:“俗話說,草厝出大蛇。沒事的!”
牧師也贊同道:“有道理啊!雖然每個人沒有選擇自己出身的權利,但是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是好是壞,掌握在自己手中。這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
為了防範關公的人馬暗中偷襲,在去臺灣之前,靚坤就留宿在倪坤的家裡。
雖然倪坤的大老婆老是橫眉豎眼地看著靚坤,但是倪永忠、倪永義、倪永芳倒是對靚坤十分熱情。
靚坤是個推己及人的人,心裡暗暗發誓:有我靚坤在的一天,絕不會讓那場“闔家鏟”的慘劇發生。
……
東星豹子頭沒有死,他的家人和小弟也沒有報警,警察也不會多管閒事去通緝靚坤。
所以,靚坤是大搖大擺地跟在倪坤屁股後面,光明正大地坐飛機來到臺灣的。
下了飛機之後,倪坤帶著靚坤直奔臺北市民權東路二段145號臺北市立殯儀館,這裡是蔣震在臺灣公祭儀式的舉辦地。
——當然,現在只是在這邊停靈,以待日後有機會“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