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被砍了十四刀的劉鐵球,那就只好默默哭泣了。
1981年5月8日,臺北市中正區博愛路131號臺北地方法院法庭大廈第十一庭再次開庭審理劉偉民教唆殺傷方剛一案。
開庭之前,方剛在法院走廊上被“飛鷹幫”成員劉臺生攔下。
劉臺生羅裡吧嗦說了半天,意思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不管是三聯幫、四海幫、飛鷹幫,都是外省掛,你方剛連臺灣人都不是,只不過是個會說國語的香港人,在臺灣講話要小心點。
劉臺生的屁話,惹惱了給方剛站臺的“么么”黃金標。
飛鷹幫固然也是外省掛一脈,但是跟三聯幫、四海幫根本沒法比。
而且,三聯幫和四海幫之間有著“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根本不是一句“大家都是外省掛”可以解決的。最初的四海幫是閒的蛋疼的高官子弟,最初的三聯幫是眷村子弟,相當於黎援朝對小混蛋,這是階級矛盾,豈是你一個局外人說化解就化解的?
如果不是劉臺生大喊救命,那一天,黃金標可以砍死他的!
因為1982年,這是黃金標第二次拜入竹聯幫,如果不拿出點狠勁和成績出來,怎麼上位當老大?
劉臺生的故事告訴我們:人貴有自知之明!
這就是“法庭喋血案”,本案之後,方剛在臺灣的演藝生涯算是江河日下,因為他已經被臺灣當局確認為“夜壺”,當然也就沒有繼續擺在檯面上的可能,只能轉去幕後。
……
說了這麼多江湖故事,還是把目光轉回高雄。
吳守雄被殺的24小時之內,警方就已經鎖定了主謀龔樹清,然後立即上門把還什麼都不知道的龔樹清請到了警察局。
無須警察“曉以大義、科學辦案”,聽到吳守雄的死訊,龔樹清就爽快地認罪了,至於執行人則是龔樹清隨便編的兩個名字,去向則是已經偷渡前往菲律賓。
警察雖然知道龔樹清完全都是鬼扯,但是也沒有再繼續為難他。
……
至於高凌峰這邊,則是被蔣光榮那一斧頭砍斷動脈,幸好送醫及時,保住性命,甚至沒有留下太多後遺症,做一段時間輪椅之後,經過復健,就能重新站起來了。
但是,高凌峰也被這一斧頭嚇壞了。
高凌峰找到了高雄當地有名的角頭老大“南霸天”楊雙伍,請楊雙伍北上臺北替自己說合。
提起楊雙伍的身世,實在令人感嘆不已!
楊雙伍的父親楊水木,是首批來臺接收高雄市警局的高階警官,曾擔任高雄市一分局長,因涉及醜聞案被貶為高雄縣六龜鄉分局長;而他母親是個日本人,原來是高雄有名風化區鹽埕區“招風閣酒家”的藝妓,本名加藤豔子,被楊水木納為妾室後改名張燕秋。在六龜,楊水木五十五歲老來得子而取名“雙伍”。
其父早逝,其母以“二房”的名義獨力扶養三名子女,遷居到高雄市前金區萬興宮(俗稱前金祖師廟)附近居住。
在龍蛇混雜的前金祖師廟,楊雙伍沒學到什麼好東西。由於他是高階警官的兒子,雖然是高雄市少年隊的常客,但看在其父面子上,辦案人員往往會予以通融。
楊雙伍十七歲就輟學混社會,被警方提報流氓,送小琉球管訓兩年八個月。歸來之後,二十五歲時即當上當地角頭老大。
楊雙伍對高凌峰提出的條件就是,以後到高雄作秀,只能找他楊雙伍當經紀人。
高凌峰此時只想著保命要緊,當然是什麼都肯答應。
有楊雙伍斡旋,董貴森也就沒有再繼續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