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秦婉霜眉眼間一副“大仇已報”的神色,救護車內似乎也安靜了下來,周遭只聽得到連綿不斷的鳴笛聲。
“婉霜!”秦婉雪強撐著想要起身。
“姐姐,”秦婉霜忙上前攙扶,可剛俯了身,就被秦婉雪抬起手臂打了一個不甚響亮卻足以令她愣在原地許久的耳光。
霍小亭也呆了住。
“姐……姐姐?你為什麼打我!”收回神的秦婉霜不可思議看著一臉蒼白的親姐姐,“我幫你罵這個賤人你卻打自己的妹妹?”她滿臉不可置信問道。
秦婉雪垂眸深呼吸了幾下,看起來疼得厲害,氣若游絲道:“你再胡說下去,就別逼我跟你斷絕關係!”
秦婉霜雙眸驀地放大,甚至比方才捱了一巴掌更難以接受。
“姐姐!你怎麼了?我哪個字是胡說的?霍小亭推了你有假嗎?還是你方才流的血是假?還是……還是你肚子裡的寶寶是姐夫的有假!”
吵鬧之中,救護車已經駛入了醫院,醫護人員厲聲勸道:“都別吵了,馬上推急救車去檢查。”
說著,那醫護人員特意叮囑秦婉霜道:“你姐姐現在情況不明,需要到醫院進行深度檢查後才能清楚具體的情況,你不要刺激她了。”
秦婉霜捂著自己腫了的半邊臉,著實委屈,而秦婉雪低眉垂眸,不再說半個字。
醫護人員開啟車門,迅速地將秦婉雪朝急診推去,秦婉霜拗在原地,一臉不甘,霍小亭瞥了她一眼,只好自己跟了上去,沒留意到被落在身後的秦婉霜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秦婉雪躺在急救病房中接受檢查時,霍小亭站離病床幾步遠的地方,醫務人員需要她的幫助時,她亦會上前伸出援手,只是她越發不明白,秦婉雪到底是為什麼才會流血?
她不斷在秦婉雪的臉上打量著,希望可以找到答案,但秦婉雪刻意迴避了眼神交流,那張被汗水打溼了的臉龐上只看得到無盡的痛苦。
正忙碌著,霍小亭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她的名字,毫無疑問是陸寒城。
可當她轉身看去時,才發現不僅陸寒城來了,連葉瑾都來了!
“媽……”一時之間,她竟不由得有些無措。
躺在病床上的秦婉雪聞聲抬起了眼簾,看到是葉瑾,當下就紅了眼眶:“乾媽……”“乾媽”二字落音,她又一臉驚恐改口道:“葉阿姨……”說著,神色痛苦,緊咬下唇,那兩片本就沒什麼顏色的唇瓣驀地氤出一絲血紅,沿著細細唇紋蔓延開來,看起來著實可憐。
葉瑾斂了嚴肅的神情,上前坐在她的身邊,甚至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先別急著說話,等身體好起來了再說。”
可安慰聲落下,秦婉雪似更委屈了些,淚水洶湧而落,慘白的面頰上,明眸通紅,即便是不知道內情的,看她這副樣子也會同情幾分。
“葉阿姨,之前的事我知錯了……”她斷斷續續哭訴道,“所以就聽您的話,再不出現在陸家,雖然我和寒城只不過幾年的緣分,可那些日子我從沒忘記過,我捨不得……”她拋棄了一直以來高傲清冷的做派,躺在混雜了消毒水和果香的病房中,瘦弱的手臂從袖口中空蕩蕩伸了出來,露出了嶙峋的手肘,讓人不忍直視,“我知道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我只是想告訴您當時真得是一時衝動……”
“好了,”葉瑾畢竟年事已高,看不得小輩在她面前承受身心雙重痛苦,更何況那件事發生之前,她一向待秦婉雪視如己出,現在當面看她這副慘樣子,心中也不是滋味,“婉雪,既然你已經認了錯,我就當那件事翻篇了,但當時受委屈的是小亭,你若是真心悔改,就直接跟她道個歉,正好她也在。”
聞言,秦婉雪眸心一頓,淚水竟止了住,但很快,一層仇恨的眸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