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來到宴會廳旁的休息室,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其內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除此之外,還有杜茹尖銳的怨聲:“這欺負的到底是小蘭還是我啊!弟媳婦的心也太狠了!”
霍小亭心下一驚,當即就要推門而入問個明白。
可陸寒城卻攔住了她,眼神示意她再暗中聽一聽。
明白了他的意思,霍小亭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怒意,站在門外默不作聲。
只聽杜茹忽地喝道:“哭哭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你奶奶在這兒,你有苦就直接訴,你三叔是不好惹,但你奶奶向來辦事公平,不會偏袒的,這次霍小亭做錯了,她定然會受罰,你把事情說清楚就好!”
“是……媽……”霍小蘭雖還沒上臺敬茶,但已經改了口,“媽,按規矩,我不該在敬茶前見您和奶奶的,但若不是被人欺負到這種地步……”說著,她又哭了起來,聽起來很是悲痛。
“霍小蘭!”杜茹怒道,“我提醒過你不要哭了!待會兒上場,底下不知情的,恐怕會以為你不願意嫁到我陸家來呢!你有什麼可委屈的?有冤訴冤,再讓我聽到你哭,這事我也不給你做主了!”
“是……媽,我知錯了……”霍小蘭忙戰戰兢兢說道,“昨晚,我一個人在家裡時,姐姐跟……跟三叔來找我,姐姐送了我一個盒子,說其中是送給我的新婚禮物,我非常開心,抱著姐姐哭了好久,畢竟我和她因為阿棕的關係,一度鬧得很不愉快,但我想,畢竟是一脈相承的姐妹,跨過那個坎兒,以後只會親上加親,送走他們之後,我就將禮物拿回房了,今天婚車來接我時,我都不捨地將禮物帶在身上,當作是父親在保佑著我,希望今天婚禮一切順利,可方才到休息室坐下,我開啟一看,竟……竟……”
說著,霍小蘭又忍不住地哽咽了起來。
“奶奶……您看……這……我真得不明白姐姐……不……三嬸……三嬸怎麼這麼恨我?”
在門外聽到這裡,霍小亭再忍不住,直接推門而入,怒道:“恨你?霍小蘭,不必這麼抬舉自己,你在我這裡根本一文不值,我才不會浪費自己寶貴的情感去恨你!”
正忙著哭訴的霍小蘭當即嚇了一跳,手下一抖,剛捧出的盒子摔在了地上。
霍小亭看過去,那盒子確實是前一晚她送回霍家的,可裡面的東西卻被人掉了包——珍貴的首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寫著人名的布偶,上面清晰地寫著“霍小蘭”三個字,布偶的臉上還被人恐怖地抹上了紅色,看起來就像是鮮血。
她當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呵,原來是這麼拙劣的手段。”她冷冷說著,眸光在地上的布偶上頓了片刻,掀起眼簾,又一動不動盯住了霍小蘭。
“姐……”霍小蘭張口結舌道,“是……是啊……這手段真得拙劣又惡毒……”
她化好妝的臉上因為方才的痛哭而花了妝,一雙眼睛也微微浮腫了起來,本拿著盒子的雙手無措地放在身前,想要俯身將那“罪證”拾起來,又始終不敢彎下腰。
陸寒城不苟言笑,上前幾步蹲下身去,順手拿起梳妝檯上的一根眉筆,翻了翻腳下的布偶。
片刻後,他竟笑了。
“寒城,”葉瑾開口道,“這麼晦氣的事,你還笑得出來?”
“媽,”他起身道,“晦氣當然晦氣,可也幼稚得很,扎小人?呵,這種把戲我一直以為只有沒讀過書、沒見過世面的人才會做,哪想我陸家的媳婦竟也用這種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