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自己提著罈子在對面坐下,一巴掌拍掉泥封,也不理會陳跡,自己先喝上了。
陳跡倒是沒有太講究,學著宋清明的動作,道了聲謝。
宋清明偶爾看了過來,扯了扯嘴角,大抵覺著眼前這傢伙沒有周遭那些人可惡了些。
轉而一想,陳家公子又哪裡是個“讀書人”了。
若非知道是個使了銀子才能坐在這地方的傢伙,宋清明心下隔閡可能會消解許多吧。
圍場裡第一回合的較量已經得出結果,紅方輸得體無完膚,眼下正在休息區休整。兩人所在的看臺落在最尾巴,與休息區但是近了許多。雖聽不大清在說些什麼,卻能看出一些別樣的東西來。
宋清明抱著酒罈子,半句不言,大抵是已經知道了結果,覺得再無關注的必要。
第二場,開始,很快結束,依然是輸得慘不忍睹。
宋清明許是實在憋悶了,手裡酒罈子砸在方桌上,“要不是你小子湊什麼熱鬧,老子何苦在這陪這些傢伙看笑話,還他孃的笑不出來……”
陳跡點點頭,之前也確實沒想過自己名聲爛到這個地步。再往後想要修補,看來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境地了。
“罷了罷了,都是一丘之貉,與你說這些,平白給自己添堵。
陳跡啞然,怎就該一丘之貉了。就算真用上這麼個詞語,眼下也當是他兩個坐在一起。哪有這種將自己撇出去的道理。
宋清明不再說話,閤眼假寐。
陳跡放下酒罈子,湊近了些,壓著聲音道:“小公子認得那些人?”
宋清明嗤笑道:“認得怎樣?認不得又怎樣?”
“不妨做個閒話,與我說說?對於遼東之事,我還是有些興致的。而且小公子一看就是有志從軍之人……”
宋清明哦豁一聲,“與你說這些有個卵用。閒話好說,卻不好聽的。”
陳跡退了回去,“小公子就不想他們贏一場?就算內定了這局給他們贏,那也該贏得有些精神不是?而且我看這些老卒大多都上了年紀,隱有暗傷,再有三五年恐怕真正提刀不成了。小公子就不打算做點什麼?”
宋清明微怔,笑到:“我又能做的什麼?”
陳跡搖搖頭不再說話。叫了申秋過來,吩咐了幾句,片刻後申秋便朝休息區跑了去。
陳跡提著酒罈也隨著過去。
第三場的鑼聲也在這時響了起來。
宋清明坐直身子,大抵也想看看這個青州最爛名聲的讀書人,要做什麼,又能做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