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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陳跡沒有喊人過來聽故事,重新將這段時間的事情做了一個詳細的剖析,對於談家可能的反應都做了設想已經相應的應對之策。一併列出幾件目前需要解決的事情。
頭等大事,自然是他的婚事,他還是想在這件事上儘可能的佔據一些主動。
因此必須分散陳家的注意力,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最恰當的方法就是促成陳家子嗣的興旺,屆時不說他的婚事,就連他讀書的事都有了很大的轉圜餘地……
細細碎碎的想著,陳跡覺著有必要列出一個《關於實現陳家香火綿延長遠的實施細則》。一番推敲後,首先要攻破的堡壘就是林韻宜,因而陳跡最後決定同陳文萱一起合計,這種事他到底不好出面。老太太那裡也得先通個氣,最好給陳修潔夫婦一個“父母命,不可違”的臺階。
在此期間,他也不能放下功課,該讀的書要讀,該寫的文章得寫,而且必須要有些許微不可查的進步,給外界一種“我真的很努力了,緣何不是吃這碗飯的命”的錯覺,由此間接支援家族傳承的大事。
一旦有個弟弟,他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陳跡從椅子上直起身,握拳做了個加油的動作,瞬間鬥志昂揚。
結束對過去一段時間的總結,雖說不能盡善盡美,但至少已經能夠有一個比較堅實的基礎,陳跡覺著應該能搭起自己以後人生的大致框架了。至於當中細碎之處,哪能萬事都算計全。
時辰已經不早,外面的風漸漸吹了進來,竹濤急促,應該有竹葉簌簌落了下來。月色映著院角的池塘,有輕巧的水紋暈了開,真個是“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陳跡起身回屋,椅子在院子裡就顯得有些落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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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陳跡一早醒來,小染已經備好了洗臉的熱水侯著,桂春兩人不見身影,應該是去廚房幫忙。自從陳跡醒來,就改了性子,在家的每天早晨,都會過去老太太跟前請安,陪著吃個早點,說些話。林韻宜那邊,倒是暫時找不到合適的由頭過去,大致還得一段時間的習慣。但每日陳跡都吩咐小染往那邊送些溫補身子的粥食,若是有心探問一下,倒是能知道都是些“養孩子”的方子。只是林韻宜為了避免與陳跡好不容易有些緩和的關係再起漣漪,也就不問這事了。
算來也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一個多月,除了穿衣服還是有些笨拙,其他事情陳跡都可以自己來了。小染對此“頗有微詞”,唸叨著“叫外面曉得小染沒有伺候好公子,要罵小染的”。
陳跡不置可否的笑笑,“這不是公子心疼你們嘛。”
如今再說這些叫人誤會的話,小姑娘倒也不臉紅了,說著外間聽來的些許趣事,幫著陳跡穿好衣裳,梳了頭。
陳跡東磨西磨,已經過了往常過去請安的時間,小染並提醒道:“公子,你得過去了。”
陳跡悠悠一嘆,哭喪著臉,跟著抬手颳了刮小染鼻尖,“真是個實誠妮子。”
小染羞著臉,“公子!”
陳跡已經邁開步子,朝門外走了去,轉過身,已經繞到廊道里去了,屋裡小染回國神來,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口哨聲。
嘻嘻笑著:“公子今天心情也很好呢。”
陽光從院牆外調皮的彈了出來,拉長少年的影子,也帶來了許許暖意。穿過九曲廊道,池子裡水波徐徐,偶爾瞧著幾尾金魚竄來竄去,激起點點小水花。池面上撐著的荷葉,到底沒有南邊長得好。竹濤陣陣,清風縈袖。過去月亮門,少年停下腳步,微仰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抿嘴道:“也不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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