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好許先生在,你何不讓許先生做個媒,把女兒嫁給雷大人。”許靖臉色一沉,當時就要發作。
這位彭烈大人果然是個匪類,看到人家女兒漂亮,立馬就來搶,一點禮義廉恥都沒有。
鍾繇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但他還是強忍怒氣,衝著許靖搖搖手,目光轉向了雷重,
“雷大人至今尚未娶妻?”雷重面紅耳赤,急忙躬身說道:“鍾大人,許先生,彭大人喜歡開玩笑,不要當真,不要當真。”彭烈冷笑,
“怎麼?我們雷將軍配不上你家女兒?嫌棄我們雷將軍出身低賤?”彭烈這話說出口,許靖和鍾繇的臉色更難看了。
“好,看不上雷將軍就算了。”彭烈哈哈一笑,
“你鍾家門檻高,我們高攀不上。記得當年崔烈大人在世的時候,曾打算把自己的侄女嫁給雷將軍,可惜紅顏薄命,她尚未嫁到雷家就病逝了。如果不是雷將軍情深義重,至今不能忘懷,豈會等到現在還未娶妻?”雷重瞪了彭烈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但彭烈興致很高,依舊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去年我們回京的時候,大將軍和夫人還曾關心地問到此事,說京中很多高門有意與雷將軍聯姻,但雷將軍婉言謝絕了。雷將軍不是娶不到妻,而是不願娶妻,這一點,你們可不要誤解了。”彭烈指著鍾繇調侃道,
“鍾大人,和冀州崔家相比,你這個門第似乎要矮那麼一點吧?崔烈老大人看中了雷將軍,而鍾大人卻看不上眼,這說明鍾大人的眼光的確有問題啊,怪不得冀州崔家的門第要高那麼一點。”許靖和鍾繇橫眉冷對,一言不發。
彭烈大笑。你要裝腔作勢,欲拒還迎,我就陪你玩玩。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下臺。
“好了,既然鍾大人不願意,那就算我沒說,算我沒說……”彭烈搶先幾步走上小亭,伸出袍袖撣了撣石凳上的灰,
“許先生,請上座……”許靖和鍾繇互相看看,面若寒霜,先後坐下。雷重神情尷尬,陪坐一側。
彭烈大大咧咧地坐到許靖對面,拱手問道:“先生何時來到穎川?”
“昨天晚上。”許靖說道,
“我昨天晚上才到穎川。”洛陽大戰結束後,劉表派人急速趕到交州宣旨,希望得到交州刺史士燮的鼎力相助。
交州人聞之大駭,急派使者趕到襄陽拜見天子,而這位使者就是許靖。
許靖被劉表留了下來,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許靖難以接受,那就是分封諸侯。
許靖和一部分襄陽大臣堅決反對。但襄陽天子沒有任何權柄,各州郡大吏又連番上表威逼,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襄陽天子只好下旨分封了。
許靖心灰意冷,辭官回家。豫州本是大漢的州郡,現在卻變成了袁譚的封地,而各郡縣的官吏也都變成了袁譚的家臣,這是視拯救大漢社稷為己任的穎汝士人所不能接受的。
雖然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袁閥的門生故吏,但在這個大是大非面前,很多人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叛。
現在袁譚是袁閥家主,長安的袁耀也是袁閥家主。從承嗣禮法上來看,袁術、袁耀父子才是真正的袁閥家主繼承人。
投靠長安,依附袁耀,同樣是輔佐袁閥,並不算背叛袁閥。另外,長安朝廷的李弘雖然挾持小天子把持權柄,但這些年來,河北發展很快,北疆也非常穩定,而且皇權和朝廷的威儀也正在逐步恢復,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尤其重要的是,李弘至今為止堅決反對分封,即使在襄陽朝廷已經實施分封,開始瓜分大漢社稷的情況下,他還是不改初衷,牢牢死守著維護大漢和鞏固皇權的最後一道底線,這是最難能可貴的。
從這一點就可以充分證實李弘到目前為止,還僅僅只是一個權臣,而不是一個有篡逆野心的禍國之臣。
相反,襄陽朝廷的那些大臣們,雖然嘴裡高喊著重振社稷,但做出來的事卻與重振社稷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