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淵他們遭到了重擊,北疆人隨即分裂。”
“這裡面有北疆士人的原因,也有我們的原因。我剛才說了,中興大業走到這一步,我們之間已經有了根本分歧。仲淵他們有自己的中興策略,有他們自己的利益,而我們也有我們的中興策略,有我們的利益,所以雙方之間的分裂很正常,非常正常。這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我們當初就不是一種人,過去能走到一起,能齊心協力,其實也就是為了這一天,為了權勢傾天的這一天。”
“分裂了有分裂的好處,而且分裂的好處非常明顯。你看,北疆累分裂了,對朝堂威脅最大的勢力分解了,朝堂上的形勢馬上大變。”
“現在長公主和仲淵夫婦走得很近,朝堂上的部分勢力也迅速靠攏仲淵。如今仲淵羽翼豐滿,成為朝堂上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很好。我們也一樣,我們和北疆士人分裂後,各地士人和我們的關係迅速改善,我們現在是朝堂上實力最強的力量。沒有仲淵他們的幫助和支援,我們一樣可以控制朝政。”
“當然了,我們都還是北疆系,合則無堅不摧,分則實力大減。每當到了關鍵時刻,北疆人自然會聯手抗敵。十幾年來,我們和仲淵他們用鮮血和生命築就的感情,一般人很難理解。”
“這一次,仲淵給我們創造了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們可以利用朝堂各方的激烈矛盾,讓大量武人入朝。如果我們能妥善解決此事,把謀大逆之案的影響控制在一個理想的範圍內,我們還能進一步改善和士人的關係,並把朝堂局勢向有利於我們控制兵權和朝政的方向推進。”鮮于輔連連點頭,欣慰地說道:“子民,還是你看得透徹。過去以為你只有打仗厲害,現在看來,你在朝堂上更厲害。”
“你只要把朝堂當戰場,竭盡全力去贏取勝利,絞盡腦汁用最小代價取得最大戰果,你就能在朝堂上站穩腳跟。”李弘笑著拍拍鮮于輔的後背,
“朝堂其實很簡單,它就是社稷的一個門面,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利益。這些利益就象一個大餅,你只能吃一口,剩下的要給別人吃。如果你多吃了一口,那別人就吃虧了,就要對付你,要吵嘴打架。打得不好整塊大餅就打碎了。但人都有貪慾,都想多吃一口,都想佔便宜不想吃虧,怎麼辦?”
“把餅做大,只有把餅最大,讓大家都能多吃一口,那問題就解決了。但把餅做大,需要時間,需要齊心協力,有些人未必願意。於是,有些人在做更大的餅,有些人在偷懶賣滑,有些人一門心思想把現在這塊餅獨自吃了,這樣各種各樣的花招也就出來了,這就是國政。最好的國政是,用各種辦法讓大家做更大的餅,而最差的國政的是,大家爭吵不休,把現在這塊餅打碎了。為了最大程度地做好國政,需要許多手段,而用得最多的手段就是欺詐。”
“自古以來兵不厭詐,只要能擊敗敵人,即使違背良心欺詐對手,那也是可以接受的,可以原諒自己的。”鮮于輔暗暗吃驚,心裡一陣發寒,兩手不由自主地把腿上的毛褥子向上拽了拽。
“這麼說,你有對策了?”李弘皺皺眉,
“想法不是很成熟。我對你說說,你看行不行。”目前朝堂上的爭鬥,最終目的還是奪回我的兵權。
洛陽收復後,中興大業的基石已經奠定,採用何種平叛策略其實無所謂,直接影響中興大業的是我們的朝堂,我們的中興策略,我們的新政,而對中興大業危害最大的就是我手上的兵權。
只要兵權控制在我手上,朝堂上下寢食不安。
“所以,我打算辭去大司馬一職,還是做我的大將軍。”李弘平靜地說道。
鮮于輔駭然心驚,剛想出言阻止,驀然想到李弘必定留有後手,這肯定是以退為進的緩兵之策,還是繼續聽李弘往下說吧。
“在軍中,最為長公主信任的是子烈(徐榮),最為外朝大臣所認同的也是子烈,所以……”李弘看了鮮于輔一眼,
“我打算舉薦子烈為大司馬。”目前朝中資歷最老的,暫時沒有官職的,而又能得到各方認同的將軍只有徐榮。
鮮于輔有胡人血琉,麴義的性格飛揚跋扈,兩人都不合適出任大司馬一職。
上午,我對丞相大人說了,在太尉大人迴避期間,太尉事暫由飛燕代領。
荀攸大人這個太尉做不了幾天了,此事最後不論結果如何,他都要主動請辭。
這樣將來飛燕做太尉,子烈出任大司馬,你代替飛燕出任光祿勳,再加上衛尉奉先(呂布)、執金吾子龍(趙雲),我們六個人在朝堂,完全可以控制兵權。
我實在沒有必要頂個大司馬的官銜,成為眾矢之的。
“
“如果……”鮮于輔猶豫了片刻,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