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要是敢點頭,明天肯定就見不著這棵李樹了。
她聰明地什麼也不說,拉著他的手微微用力,想拽著他往屋裡去。
從風被她一拉,心裡的氣就消了大半。
“明日司會要來?”他淡淡地問。
青煙回頭,對上他那張俊美的臉,有點遲鈍地說:“是啊,怎麼了?”
“他來做什麼?”
“哦,我的包袱還在醫館,讓他幫我送來。”
原來如此。
少年跟著她回屋。
一看自己的地鋪被滿身銅臭佔了,好不容易放晴的臉又陰了。
青煙擔心他又跑出去澆水,連忙道:“你進去,我來。”
她把人往屏風裡一推,蹲下一巴掌呼在錢一涼腦袋上。
睡著的人嚇得一抖,翻了個身,騰出了一點。
幾巴掌下去,青煙才把從風的鋪蓋從他身下抽出來。
從風白日經常進來,晚上還是第一次。
與白天沒有任何區別,枕頭橫著,被子像被一群馬踩過一樣亂。
內室本來就不大,為人讓他們三人睡下,屏風被往裡挪過,屏風裡面剩下的空間不多。
“你睡這裡。”青煙把他的鋪蓋放在床旁邊。
“這不合適。”從風沒用動。
你大晚上去澆水就合適?
青煙心裡想,沒敢刺激他。
“怎麼不合適,趕緊睡!”她都要困死了。
青煙早上一睜眼,就看見自己的小包袱,她摸了一下,翻了個身繼續睡。
師父在,沒法偷懶,錢一涼拖著空籮筐在外頭坐著。
“我頭怎麼這麼疼?”他揉著腦袋,想不起自己是不是撞到哪裡了。
打了那麼多巴掌,不疼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