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被趙青山嚇了幾次，嚇得不敢說話。鄭冰州也不去糾纏，講明瞭緣由後就開始默不作聲地處理已經死亡的戰友。
墨鱗衛說到底還是公家編制，很多時候不方便出面，所以餘亦就暗地裡組建了一支百人隊伍以便不時之需。這次護送任務，共派出了十三人，如今十一人成了冰冷的屍體。
晨光初照進樹林，穿過稀鬆的新葉打在地上。
那是十一個土堆，十一個墓碑皆是無名。
馬蹄聲響起，十餘名士卒帶著白江宜快馬而來。
見到了白丫頭，老孫頭才敢起身，笑得開懷迎了上去：“妮子！”
白江宜勒停馬兒，看這那些墳墓，深吸了一口氣。來的十個大理寺士卒都是校尉，都是些性情中人，看著面前慘狀都默默下馬，低頭默哀。
柏鴻志走到老孫頭面前，這活了七十年的老孫頭看到這大理寺少卿居然還是恬不知恥的躲到了女子身後。
少卿先是看了一眼白江宜，見她沒什麼反應，只是怔怔看這那些無名墳墓，隨後就冷冷看這那膽子小得不行的老頭，嫌棄道：“跟著我回去！”
老孫頭還沒說話，白江宜就被柏鴻志的聲音拉回了思緒，她轉身蹙眉看這老頭，凝重問道：“老孫頭，你為何突然要走？為何他們要殺你？你可知那鄭牛均去了何處？”
聽到這話，老頭面色陰晴不定，難色盡露，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丫頭，不是我不告訴你，只是會惹來殺身之禍啊……”
白江宜被他這話說得無法反駁，好在柏鴻志邏輯清晰，開口道：“孫老先生，你也看到了，就算你不說，他們也不會放過你！”
老孫頭也是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一輩子窮過來，乞討一輩子，有什麼事兒是他沒見過的？只不過這一次確實是被死亡嚇到了，失了理智。現在仔細想想，那些人讓他出城只不過是不敢在都城殺人罷了，若不是他自己走了大多人都不知道的野路，怕是早就死了。
“好…我說…”老孫頭洩了氣，年紀大了，折騰不動了。
“那夜，我在城外一棟無人居住的宅子外晃悠，無意間看到了兩人的對話，說得便是商禮院下毒一事。”
“那兩人是誰？”白江宜連忙問道。
老孫頭無奈搖頭：“一人帶著面罩沒見到正臉，另一人是個胖胖的漢子，就是那四海宴的主廚，鄭牛均。”
“撞見這般大事兒，心裡著急，就被發現了，那蒙面男子就給了我五千兩的銀票，讓我連夜離開都城……我……我害怕……所以就真走了……”
“那人是不是餘將軍？”白江宜心急，繼續問道。
老孫頭明顯怔愣一瞬，趕忙道：“怎麼可能是餘將軍，那人要比臨王殿下矮些，要比臨王殿下壯上很多，看著有莫約三十出頭了。”
聽到這兒，白江宜才終於鬆了口氣兒。有老孫頭做人證，起碼能讓餘亦出獄了。
鄭冰州這時候繼續道：“那些殺手，用得是軍中殺敵陣法…”
柏鴻志反應過來，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是軍人？”
鄭冰州鄭重頷首，繼續道：“沒錯，只是不知現在還在不在編制。查起來也是大海撈針。”
“別猜了…”
自從大理寺士卒趕到至現在，趙青山都在一旁靠著樹假寐，突然冷不丁開口，引得眾人注目。他繼續道：“那是宮中禁軍的殺敵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