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事還得要從鎮子裡的老於家說起,戶主叫於大,這個於家在鎮裡是做裁縫的,祖輩傳下來的手藝,在十里八村的很有名氣,傳到於大這代人,生意做的是紅紅火火。於大三十多歲,有一房媳婦。也算老來得子,三四多歲了,於大媳婦終於有了身孕。也算是後繼有人,於大每天的活計乾的更加起勁。
懷胎十月,馬上就面臨分娩。那是一個雨夜,電閃交加,下著傾盆大雨,此時於大媳婦就要生了。當時在農村都是需要把產婆請來,負責接生。眼看著就半個時辰過去了,媳婦的叫喊聲一聲比一聲悽慘,於大手足無措的在門口來回踱著步。
不一會兒,產婆出來了,對著於大搖了搖頭。於大一個健步衝進屋裡,只見媳婦一動不動的躺在炕上,臉色煞白。
就這樣於大的媳婦,難產而死。這對於大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自此之後於大就像沒了魂兒一樣,裁縫的活計也做不好。生意日漸慘淡。
就這樣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亂石鎮的人們還像往常一樣過著平靜的生活。
在村口有一處賣饅頭的鋪子,也就是劉五爺剛一進鎮子,買饅頭的那個饅頭鋪。這個開饅頭鋪的人是個外地人,具體叫什麼沒人知道,只知道這個人姓李,鎮子的人都叫他饅頭李。這個人做的饅頭也是一絕,不但綿軟而且好吃。鎮子裡的人們都喜歡到他這裡來買。
話說這天,天已經黑了,估摸著也是晚上九點多鐘。饅頭李看著蒸屜上還剩下的幾個饅頭,準備打烊。
此時正值夏季,卻突然吹來一陣涼風,饅頭李不覺得打了一個寒顫,正要把支在視窗的木棍取下,遠遠的看著一個女人從鎮子北邊向這裡走來。只見這個女人一身白色的衣服,帶著一頂女式的白色遮陽帽,右手挎著一隻精巧的小籃子,走起路來輕飄飄的,沒有一絲聲響。
說話間就來到了饅頭李跟前兒,這個女人站住腳步,抬頭看向饅頭李,饅頭李也透過遮陽帽看到了這個女人的臉,不覺得打了一個寒顫,只見這個女人的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卻打著口紅,在臉色的襯托之下,顯得格外殷紅。
“師傅,給我買兩個饅頭。”這個女人開口說話了,話音輕弱中帶點顫音,極具辨識度,似乎可以穿透人骨。
饅頭李不敢耽擱兒,用草紙包好兩個饅頭,遞到這個女人眼前,順口說:“兩個饅頭拿好,一共一角錢。”
那個女人從兜裡拿出一張紙幣,左手接過饅頭,放到小籃子裡,用一塊紅布蓋好。
五爺這時也看清了這個女人的一雙手,依然是沒有一絲血色,而左手的手腕兒上,帶著一隻玉鐲子。而這個女人的長相,饅頭李又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正當饅頭李愣神兒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轉身離開了。饅頭李收拾好傢什兒,就把門關好。
饅頭李吃完了飯,沒事就像每天一樣,開始算計下一天的收入,就把裝著零錢的箱子一股腦兒的倒在炕上,一點一點的數起來,數了好幾遍都差了一毛錢,心想可能是饅頭的個數不對,也沒有在意。
到了第二天,還是晚上九點多鐘,饅頭李準備打烊的時候,那個女人又出現了,跟昨天一模一樣的裝束,而且不多不少,又買了兩個饅頭,買完之後就向北離去。
而奇怪的是,晚上饅頭李數錢的時候,又是正好少了一角錢。饅頭李查了好幾天都是如此。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就來到了第三天,饅頭李就多長了一個心眼兒,只要是賣了饅頭收的錢,都會用鉛筆偷偷的畫上了一個記號。這就來到了晚上,還是在同樣的時間,那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又不早不晚的來到了饅頭鋪。依舊是買了兩個饅頭之後離開了。饅頭李用鉛筆在錢上也是做了記號。
到了晚上,饅頭李開始數錢,果不其然,還是少了一角錢。因為饅頭李提前都做了標記,最後整理完之後,終於知道是少了哪一角錢。而少的這角錢,就是來自那個每天打烊之前,來買饅頭的白衣女人。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裝束,同樣少的一角錢,奇怪的女人。一連串的事情,讓饅頭李更加的覺得這個事情十分蹊蹺。隱隱覺得這個女人來歷並不簡單,甚至開始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一個人!?畢竟饅頭李這個年齡也是大風大浪的闖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