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衡蹲在他身邊,想要去搶那酒罈子卻被他躲過,他手一指雲遣夢,惡狠狠道:“將軍若是覺得無處發洩,便將他殺了,您不能這麼糟踐自己!”
雲遣夢在地上摔得很痛,一夜的溼冷的被褥額頭也有些微微發燒,上天把她扔到這裡來就是報應吧。
她忽而笑了,有些諷刺:“你們覺得那把劍在我脖子上晃來晃去的很過癮是不是?要殺就殺吧。”
靳衡手中的劍又一次出鞘,如呲牙的猛獸吼道:“你別以為我不敢!”
“那就來吧!”雲遣夢伸長了脖子,等著,就當為弟弟贖罪了,免得她要日日活在自責當中。
封玉塵的酒罈子“砰——”一聲碎在了她旁邊,炸裂的聲音驚得她本能一縮。
他晃晃悠悠的起身,朝著她踉蹌過去,一隻手揪著領子將她拎起,燻人的酒氣噴灑在她的臉上,出口的話依舊帶著狂妄:“殺你……嗝……還不配!”
這一次,雲遣夢沒有懼怕,死死的對上他燻醉帶怒的目光,左右都是死她也得把氣撒了:“我是不配讓你殺,可那些配讓你殺的你也殺不死。”
“你說什麼?”他的手驟然收緊,將雲遣夢的臉貼上自己的目光。
“我說你是個孬種!副將就不能上陣殺敵統兵打仗了是麼?敢情你這大將軍就是個掛名的廢物,打個仗還得靠你那神獸附體顯靈吧。”
靳衡手裡的劍朝著雲遣夢就劈了過來。
雲遣夢閉上雙眼,等著自己血濺當場,不想身子一下被人甩了出去。
“將軍!”
她聞聲睜開眼,竟看到靳衡掉了手裡的劍正看著封玉塵劃破的衣袖滿眼愧疚。
“她說的沒錯,打仗……靠的是本事!”封玉塵臉上的暴戾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幡然醒悟。
他看向雲遣夢,燻醉的酒勁兒似乎醒了大半,目光裡滿是探究,“你……到底是誰?”
雲遣夢沒有答,誰知道下一秒脖子上是不是又多了一把劍。
封玉塵踢了踢地上的罈子道:“把這些收了。”
雲遣夢以為吩咐的是她,想要動,卻被封玉塵按住。
他問:“敗兵之將何以為強?”
“盡人事,知天命!”
封玉塵如星的雙眸陡然明亮,大笑著一把將雲遣夢抗在肩上,嚇得雲遣夢頓時大叫起來,她可沒說不怕被人非禮啊!
封玉塵將她扔在桌案的一側的椅子上,指著上面的地圖道:“昨日聲東擊西行之有效,你可還有法再破敵軍?”
“阿嚏——”
回答他的是一個噴嚏,雲遣夢揉揉發酸的鼻子眼瞅鼻涕往外流,抬起袖子就要擦,一張帕子遞了過來,褐色的帕子角上還繡了幾片翠綠的竹葉。
雲遣夢抬眼看看他,沈炯的目光友好關切,彷彿先前的一切都沒發生。
她受不了這種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寬容,賭氣的直接往袖子上一蹭。
封玉塵臉色微僵了一下,還是將帕子放到了雲遣夢的跟前,提醒道:“下次用這個。”
旁邊正在打掃瓶子的靳衡冷哼一聲她的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