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遣夢聽的面紅耳赤,那些人一個搭理她的都沒有,看著唯一一個能讓她容身的角落,只好忍著那股溼冷蜷縮著睡下。
外面的樹木雖然蔥鬱,可畢竟是入秋了,這裡地處中南部,本來就潮溼,加上這破了水的被子她凍的直打哆嗦。
那群男人鬧夠了一個個也睡下,軍營裡再次恢復了漆黑安靜。
“醒醒。”
細微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忽然,一隻手在她的身上推了推,柔細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給你留了點吃的,趕快吃吧。”
她睜開眼,黑暗中,一雙眸子正畏縮又略帶羞澀的望著她,正是昨日遞紙條給她的女子。
見她招了招手,雲遣夢悄聲的隨著她一路來到伙房。
她將兩個饅頭和一碗燉菜交給她,哽咽著道:“殿下,您受苦了,是琉螢辦事不利。”
雲遣夢的饅頭卡在半道,殿下?趙芋頭這身份好像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看著雲遣夢瞪大的雙眼,琉螢趕緊壓低聲音:“您放心,不會有人發現的,巡邏計程車兵不往這裡來。”
雲遣夢點點頭繼續吃,沒有答話,這女人連軍妓營都能混入絕得善類,還是小心點好,萬一發現她是假的還不直接殺了滅口。
半晌後,琉螢見雲遣夢吃的差不多了,她才開口:“殿下,是不是計劃有變?怎麼晏軍大勝?”
雲遣夢不知道該怎麼答,只能探究的望著她。
琉螢瞬間驚恐跪地:“是屬下多嘴,不該過問主子的事情。”見雲遣夢半天沒回話,她小心道:“殿下,這裡沒人,您終日捂著面具太過難受,不如摘了透透氣吧。”
雲遣夢的眼珠子險些沒驚掉,這趙芋頭的臉是貼的面具?那真的趙芋頭到底去哪了?
“不用,先湊合吧,你潛在軍妓營裡多加小心,今日周衍宴慶,有沒有叫你為難?”不知道細作是不是連身體都要犧牲的。
琉螢備受感激的仰起頭,眼中已然閃爍著淚光:“有殿下這句話屬下已然知足,殿下放心,屬下自有脫身之法,絕不會辱沒殿下的,否則寧可飲鴆自縊。”
雲遣夢聽的心底一顫,這就是古人的死士了吧。
她現在處境困難,必須得給自己留條退路,所以不能在琉螢面前暴露自己,故意嚴厲道:“你自己保護好就行,沒我的吩咐不要擅自行動。”
“屬下遵命。”
雲遣夢混了人家一頓飯裝模作樣的回到營帳,趁著他們沒發現趕緊窩進被子裡,在褥子上墊了兩層衣服睡下。
以往伙頭營都是寅時七刻開火,今日寅時三刻就開始了,而休息的營帳就在伙房隔壁,乒乒乓乓的聲音象年三十的鞭炮響個不停,把正在睡覺的雲遣夢徹底吵醒了。
她後半夜才睡著,總共不到三個小時又被吵醒,看來那些人是故意的了。
畢竟她也算伙頭軍一員,準備去伙房幹夥,才一進去便聽到了薛胖子的諷刺。
“這宮廷的貴人我們可用不起,您還是一邊兒歇著去吧。”
看來,她現在是連個一席容身之地都沒有了,該去哪呢?
她一個人在漆黑的夜色裡遊蕩,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辦,脖領子猛的被人救起,像個袋子似的又被扔進了封玉塵的營帳內。
封玉塵正坐在地方頹廢的喝著酒,地上歪歪倒倒的十幾個罈子滾的滿哪兒都是,他口子念念叨叨:“我封玉塵,就是沒用的匹夫……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