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錦和他帶來的人是在北疆,這是鎮北王怎麼也脫不掉的責任。聖上對鎮北王府本來就多有懷疑,如今再出了這件事,一定會認為他心懷不軌,不會再出手相助了。
拓跋濤這一招釜底抽薪,不可謂不狠毒。
“不過我還得多謝謝這位柳大人,他可真是草包的可以。收了我的銀錢和女人,就任我攛掇擺佈,卻不知道我給他的東西就是他的催命符!”
拓跋濤說到這裡做彷彿開心的不行,他仰頭哈哈大笑,笑聲始終維持著一個頻率,久久不去。聽起來又是邪魅,又是驚悚。
“你們大名不是講究賢明的麼?就這樣的一個草包,就能擔任這麼重要的職位,不是天要亡你們嗎?所以說啊,你們大寧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鎮北王剛剛雖然有穆離護著,但依然受了傷。他知道自己要走到終途了,心裡卻也沒什麼好不甘的。
他戎馬半生,享受過勝利,自然也品嚐過失敗。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女兒,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要暴露。
穆離既然已經來了,那他就能確定,笙兒也一定在不遠處。讓她目睹他死,應該是件很殘忍的事,可事情已經不由他控制了。
拓跋濤沒想到事到如今,鎮北王還能如此淡定。他苦心籌謀了那麼久,才有了今日的結果。
他希望聽到這位北疆人奉若神明的北疆之主,能夠痛苦低鳴,能夠不甘心。這樣他才有成就感。不然他就是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那他就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
“你們寧朝不是有句話嗎?說是打雁人被雁啄了眼,我覺得你現在就是。”
鎮北王態度很平靜:“你是說我是打雁的人,而你是我的獵物嗎?”
“呵!”拓跋濤冷笑一聲:“死到臨頭了,還要跟我比嘴巴鋒利,果然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鎮北王。單單是你這副氣度,就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多謝誇獎。”
拓跋濤本來覺得鎮北王知曉一切之後,應該是做困獸狀。沒想到幾句話下來,還是自己落到下風。這讓他心裡一陣不舒坦。
“你一死,徐錦策再出了事,你們鎮北王府是不是就徹底垮臺了?”拓跋濤的眼睛都笑彎了。
拓跋濤是北燕王廷裡地位最高的人,也曾被稱為少年天才,也曾有雄心壯志。
他早年跟徐錦策交過手,每一次都慘敗。而每次失敗之後,他就要受盡別人的冷嘲熱諷。所以他特別恨鎮北王府,恨他們每一個人。
他們生來華貴,並且一直受人追捧。哪裡能瞭解一個出身尊貴,卻被人踩在爛泥裡的人,會有多麼痛苦?
北燕人崇拜強者,根本就不能接受他的失敗。他曾不止一次的發過誓,終有一天,要把鎮北王府的人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