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錦看著鎮北王手裡的那枚黑色藥丸,眼睛瞪得老大,顫抖著說:“這是不是劇毒,吃了幾日就會斃命的?”
“這確實是毒藥,半個月之內如果你得不到解藥,就會內臟潰爛而死。如果我們快馬加鞭,那半個月之內肯定能到金陵了,只要我能平安面聖,自然就會給你解藥。”
柳成錦這表情很是猙獰,他咬牙切齒的說:“我憑什麼相信你?如果我把你帶到金陵,你到時候反口不認了,那我不是還要死嗎?”
鎮北王冷笑了一聲,語氣不無諷刺:“第一柳貴妃深得聖上喜愛,你覺得我願意與你們柳家為敵嗎?”
“那就是說你不會殺我了?”
“你是柳家的獨苗,我若是殺了你,只怕你們柳家的人都會恨不得跟我同歸於盡。我也不想平白生事。”
柳成錦逐漸相信了他說的話,把那枚藥丸吃了下去。藥自然是苦的,穆離一放開他,他就扶在樹上做嘔吐狀。
“你吐不出來的。”穆離冷聲道,他計算了時間。
柳成錦被他的屬下們扶住,感覺腳都軟了,卻還指著穆離罵道:“你這個賤奴,今日之仇本官絕不會忘了,你就等著受死吧!我告訴你……”
柳成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破空而來的羽箭射到口中。射箭之人力氣極大,箭頭直接射穿了口腔,從後腦露了出來。
柳成錦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死去,甚至都沒來得及痛撥出聲。在眾人被眼前這一幕驚詫,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漫天羽箭射來,包圍了所有的人。
穆離和鎮北王反應最快,玄甲軍一直是訓練有素,從最初的震驚迴轉過來後,就地隱蔽。
納蘭錦繡在局外把這些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這是有人要父親的命。她見到柳成錦的慘狀,又聽見密密麻麻的箭矢之聲,心裡不是不慌亂,不過被她強行忍住了。
等到箭聲終於停下來,空氣中一片死寂。在那樣的密度之下,即便有生還者,也一定會受傷。這裡的這一群人,除了穆離和鎮北王,以及驚雲裡的三人外,幾乎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
“鎮北王,徐懷予,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一道粗獷的男聲過後,一個一身北燕胡服的青年男子緩步走來。他生的不算極為俊美,但十分邪魅。
一頭漆黑的長髮披散著,只在左側編了一條小辮子,辮子尾梢處繫著一顆血紅色的珠子。那珠子大概有指腹一般大小,透著一股子陰邪之氣。
“拓跋濤,是你。”鎮北王此時也反應過來了,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是我,還有誰能有這樣的心機,能導這樣一出好戲?”拓跋濤依然是邪魅笑著,眼神有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你倒是很有耐心。”
“錯!我這個人是最沒耐心的,尤其是對著你們玄甲軍的時候。”拓跋濤用手指撥弄著髮尾的那顆紅珠子,懶洋洋的說:“但是我一想到,這樣就可以讓你萬劫不復,我便有耐心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