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鐵鏽味兒傳入鼻尖,摻雜著肉香,簡直令人作嘔。路過的行人一看見屋裡的情況,嚇得轉身就跑。
“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
慌亂中,傳來了女人絕望的尖叫,更是嚇得行人遠遠躲避,不敢靠近。
女人尖叫聲突然停止,陶寶耳尖動了動,她聽見角落裡有人踉蹌著走了過來,是個女人,那個孩子的母親。
她急切的祈求道:“女俠,能把這把匕首借我嗎?可以嗎?能嗎?”
陶寶睜開了眼,目光刻意避開那口大鍋,只看跪在自己身下的婦人,把手中還沾著血的匕首遞給了她。
婦人雙手接過,牢牢握住,一句話也沒說,起身便揚刀朝縮到牆角里的五個男人刺去。
那五個男人見此,嚇得起身抵抗,陶寶見了,揚手抓起身旁的破門便砸了過去,五人瞬間被擊倒,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婦人見此,揚起匕首對準一人,狠狠紮了下去,只一刀不夠,抬起手又刺了五六下,而後這才轉到另一人身上。
她的身上全是血,單薄的衣裳很快便被血侵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慘叫聲從一開始的不絕於耳,到現在只剩下刀刺入血肉中的“噗嗤”聲。
婦人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又刺了一刀之後,她停了下來,抬手便往自己心口捅去,血花四濺,陶寶不忍的別開眼去。
她知道這個女人的必死之心,並沒有上前阻止她的動作。
直到身後再也沒有響動,陶寶這才轉身出了這間屋子,背對著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
不多時,屋裡唯一還活著的老頭子走了出來,他朝陶寶拱了拱手,沒有說話,就這樣佝僂著背停在她身後。
“我不缺僕人。”陶寶冷淡道。
老人依舊沒說話,渾濁的眼睛看著她潔白如玉的手,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粗布遞了過去。
米黃色,麻線織成,雖然舊,但卻乾淨。
陶寶沒有回頭看他,抬步往前走,自嘲一般的笑道:“我早就不嫌髒了。”
“你若瞭解城中之事,那便跟來吧。”
聽見她這話,老頭渾濁的眼一下子便亮了,趕忙收好手中粗布,盡力趕上她的步伐。
這條街上的人簡直見陶寶就躲,就是那壯漢看了也忌憚她幾分,沒有人敢擋道。
這裡有沒有官兵管理,陶寶二人順利的離開了這條街,往城西城門底下走去。
天色漸晚,西門口有重兵把守,百姓們不敢靠近,全部縮在牆角。這裡雖然沒有屋子遮風擋雨,但卻比那邊安全,並且還有粥棚。
不過,能到這邊的大部分是胡人,漢人只有極少數,專門交了錢才能在此停留。
老頭是個漢人打扮,一路上都沒說過話,默默跟在陶寶身後。
因陶寶穿著胡服,說著胡語,又把老頭說成啞巴僕人,二人幾番周折,這才能進入城門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