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他們已經追討回來一些欠銀,除了用作盤纏外,也正可用來打點官府,拿到西去的通關文牒。
不成想那呂金山卻鬼使神差一般又找上門來了。眾人嚇壞了。
百手書生和攝魂師,因為沒有什麼武功,當時在亂鬥中,便被呂金山殺死了。
聽完馮三孃的供述,廣平王無比的震怒,當即把一張桌子拍了個稀碎。
雖然他早已料定是張皇后、薛衣柳一夥人在背後搞鬼,構陷李倓,可當他真真切切聽到有人將她們的陰謀詭計供述出來時,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情緒。
馮三娘被廣平王的舉動嚇得渾身一哆嗦,很快又恢復了漠然的神態,只見她身子跪在地上,臉上的冷漠裡卻流露著幾分不甘和倔強。
“孤王如何能信你所言?”
沉寂良久,廣平王終於將心底的焚天業火壓了下去,盯住了馮三娘,厲聲質問。
“呵呵呵呵,王爺,我們自知犯下了滔天大罪,如今已是死的死,亡的亡,王爺覺得小女子還有撒謊的必要嗎?”
“可有證據?”
“有。”馮三娘揚起臉,望向魚諾海。
魚諾海取出一件木盒,裡面擺放了一疊字紙,呈給了廣平王。
“王爺,按照馮三孃的供述,我們在百手書生的身上發現了這些。”
廣平王看了看,這些字紙有幾頁是建寧王呈遞兵部的公文信函,不僅筆跡是他的,還有他的副帥印璽、私人印章。
這些不會有錯兒,看來是教百手書生學習建寧王的筆跡用的。
還有幾頁,和當日朝堂上薛衣柳拿出的幾封所謂建寧王寫給母妃王才人的信件一模一樣。當然,那些信件早收在禁宮之內。
廣平王看著這些,不免有幾分詫異。
還有幾頁,內容同前面建寧王筆跡信件一模一樣,然而筆跡卻大不相同,仔細看時,筆跡娟秀柔雅,應該是一位女子所寫。
“這些是——”廣平王面色沉鬱,不無疑惑的望著馮三娘。
馮三娘這樣的江湖市井女子,若論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她看得出,眼前的這位王爺同一般的王侯官宦不同,神情中總流露出幾分悲憫,就算是方才怒震雷霆,眼神裡卻不見惡毒陰狠,只有巨大的悲憤。
事情也許會有轉機,說不定還能為死去的兄弟報仇。想到這裡,馮三娘當即講明瞭原委。
“當時百手書生按照薛衣柳的意思,把書信謄寫完畢,便發覺事情不對,當下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薛衣柳交給的書信全都摹寫了一遍,並偽造了印璽戳記。他把原件自己留了,把偽造的書信還給了薛衣柳。並把薛衣柳令他按建寧王筆跡謄寫的書寫,也多摹寫了一份。這些書信筆跡互為印證,足以證明小女子所言是真。只是——”
“只是什麼?”廣平王俯首追問。
“還請王爺恕罪,只是那攝魂師,他原是天竺人士,不通大唐文法,當時的宮人教他怎麼念便怎麼唸的,所以沒有想到要保留什麼證據,眼下,也只有小女子可做個間接的旁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