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言復的聲音很低,彷彿他是在飲水止咳,又似乎是他在啞著聲音壓抑某種懷念,疼痛與後悔遍佈細胞與血液之中,時間回不去從前,他的夢想、他的仰慕在血淋淋的現實面前只能化成一次憤然離去的出走。
這就是最大的後悔。
清霞山上清霞門,禪邦高原上有春夏寺。
“燕公子生在了一個很美麗的地方,為何要來西北呢?”
對這個問題,搖光心下微哂。
“西北之地又沒有設下屏障,在下為何不能前來呢?”
“燕公子……”
阿九姑娘左右看了看兩個人,她的眼睛生的比搖光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靈動,眼波流轉之間盡是笑意,天然帶有高貴的傲氣。
“我怎麼覺得師父和燕公子之間氣氛不太對勁呢?”
話也是很敢說了。
魏搖光不討厭這樣的女子,她其實是覺得阿九姑娘這樣的性格就很好。
所以對著她微微一笑,恰似春光融融燦然入花窗之間,數不盡的明媚風光隱藏在搖曳的桃花枝之後。
“讓阿九姑娘見笑了,在下只是有感而言罷了,說到底我也只是想找一個熟悉這裡的人帶在下游覽一番罷了。”
魏搖光把摺扇拿在手心,輕輕抬起又落下,在掌心有節奏地敲了幾下,轉頭抬起眼簾向外面看了一圈,語帶笑意道:“在下昨天初到平陽,就在這外面的街上遇上了一個差點撞在我馬車上的男子,雖然並未傷到他,但是總覺得有點心中過不去。”
話頭剛起,言復便向她看了過去。
有權勢的人又豈會沒有些知道訊息的門道呢?昨天傍晚發生的事情總會被人知曉的,倒不如讓她拿來拋磚引玉。
“在下讓屬下贈與他一些銀錢以表歉意,可是在下卻在他慌亂之間覺察到了一點不對勁。”
她移回視線直視言復,唇邊一點笑意,冰寒震顫。
“男子說他是一名秀才,可在下卻從他眼神之中看到了灰暗,言復先生,在下年紀小經驗少,想不清楚究竟會是什麼原因讓生在一個文人昌盛西北之地的讀書人,眼中飽含灰暗。”
“燕公子!”
阿九意識到了魏搖光的咄咄逼人,她抬高音量叫了一聲魏搖光,卻被言復輕輕抬手製止住了。
“阿九,不必著急,且聽他說。”
“抱歉,阿九姑娘,是在下的錯,心急了一點。”
阿九姑娘扭頭看了一下她師父,然後又轉身看了一眼魏搖光,最後洩氣似的拍了以下她面前的桌子,賭氣道:“算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好好說個話都能嗆起來,師父和燕公子都是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