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的性格很活潑,哪怕是面對眼前這位一夜之間就躥紅起來的剎程老闆,她也沒有一丁點兒露怯。
“互相關照嘛,有用的著我的地方,小竹姐姐儘管開口就是了。”
兩人談笑間就穿過裡間的戲院,從側門繞到了後院。
程小樓和段藍泉跟著小竹來到後院時,一大票人正在寬敞的院子裡練功,有人拿著花槍在比劃,也有人在練習踱步,還有人在咿咿呀呀的吊嗓。
看到他們三人進來,所有人下意識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齊刷刷朝小竹身後的程小樓和段藍泉看去。
玉琅的老闆今天下午邀請程小樓到戲園子裡來談事情,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好些人原本今天下午有別的安排,聽說他要來都把自己的事情推了,就等著見一見這位一夜爆紅的青衣呢。
“還真是年輕呢,聽說他今年才剛滿十八歲。”
“唇紅齒白,長的還真俊,難怪這兩天很多人都說他在臺上的扮相跟下凡的仙女兒一樣。”
“有沒有外面吹的那麼厲害,誰知道呢。”
“就是,如今男旦早已不比以前了,就憑這麼個小白臉也能比得上三姐兒?”
......
院子裡大約有二十多人,男女幾乎各佔一半,一見到程小樓這些人就從頭到腳的一邊打量,一邊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著。
他們議論的聲音不大,卻一句不落的傳進了程小樓和段藍泉耳朵裡。
在沒有扮上之前,他顯然更招院子裡這些女人喜歡,至於那些唱生角、淨角和唱丑角的男同胞,似乎對唇紅齒白容貌俊秀的他並沒有太多好感,言語間似乎並沒有太多好感和客氣。
同行是冤家,這句話放在哪兒都沒錯。
更何況玉琅戲院老闆給程小樓開出的條件,也並沒有刻意保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讓戲院的很多人心裡暗暗不爽。
“媽的,有些人人看起來貌似很不服氣啊。”
段藍泉拄著柺棍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正常,完全可以理解。”
程小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臉上並未表現出半分不悅之色的上前一步客氣的笑著道:“各位哥哥姐姐好,我叫程小樓,請問哪位是陶先生?”
他的笑容既乾淨又燦爛,像是沒聽見那些酸不溜秋甚至帶著幾分惡意的議論。
院子裡靜了靜,很多人看他的眼神不自覺的又變了變。
一名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穿著一身白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從裡面出來,隔著老遠就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程老闆比我想象中還要年輕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請裡面喝茶。”
“陶先生太客氣了,我哪當得起老闆這個稱呼,您還是叫我小樓吧,今兒個天氣不錯,要不我們就在院子裡聊,您覺得呢?”
程小樓仔細打量了這位很有學者風範的戲院老闆兩年,腰桿挺的筆直,笑的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