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度的熱臉貼上了絕對零度的冰屁股。
一廂情願的朱平槿和他自作聰明的大秘書頓時尷尬地窘在原地。面積雖不大,但精巧雅緻的正屋裡,一時陷入令人尷尬的寂靜。
一絲惡毒的念頭閃過朱平槿的腦海:春闈在明年初,李自成進京是後年初。無論李長祥是否考上,他這一去,必定難歸!老子用不成,崇禎這個吊死鬼也甭想用成!
就在朱平槿苦思如何綁架李長祥,又不會留下後遺症的好法子時,通訊局局長段仁軒快步走進小院,手上拿著一份信函。
“世子,羅姑娘五尖特急!”
哦?
朱平槿的屁股瞬間彈了起來。
出大事了!
……
程翔鳳主管的朱辦下面,已經成立了機要科,專管機要檔案處理和密碼翻譯。但即便是機要員們,依然不敢觸碰朱平槿與他老婆之間的往來信件。
這些最高等級的絕密信件由通訊局指定專人經情書通訊線直接傳遞到朱平槿手中,然後由朱平槿親自破譯,閱後即焚,誰也不知道里面說了些啥。驛卒們說裡面是情書,那當然只是個玩笑。
蜀王府的老人們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世子與羅姑娘之間的一封信,曾經寵幸無比的小太監王四忠便斷送了性命。而且老人們還知道,世子與羅姑娘之間的通訊,一般都標四個尖。至於標註為五個尖的,包括通訊局長段仁軒在內的所有人,僅僅見識過一回:就是那封要了王四忠小命的信。
“至明年春闈尚有一年,不如就請李先生在保寧城裡住上些時日,本世子也好時時討教。”
朱平槿將信件納入袖中,儘量掩飾住自己焦急的心情。難道成都府政變了,老婆被軟禁了,又或是邛眉兩州暴亂了?各種不好的預感一個個從他的腦中蹦出來,根本無法抑制。
“常言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學生還想到藉此機會到南直遊歷一番,恐難領受世子好意……”
“無妨,屆時本世子自會備齊官船盤纏以送先生。”
“世子,這如何使得?”
“那就一言為定!張維,先安排先生住下!”朱平槿已經急不可耐地站了起來。
“學生告辭!”李長祥也從世子的神態中看出了些苗頭。他想,五尖特急,定是發生了什麼十萬火急的軍國大事。
……
躲進內房,朱平槿急不可耐地拆開老婆的信。可他剛拆開一半就罵了聲娘希匹。因為這封信很長,長得讓朱平槿一眼就能看出老婆標五A是因為手滑。
大凡事態緊急,說話做事都是言簡意賅,哪有時間來磨磨蹭蹭寫長信?
不過,面對老婆漂亮優雅的英文花體,朱平槿還是耐心地將漢語拼音一個個拼了出來。這幾乎花掉了他上午的剩餘時間。
信件前頭說的,依然是老婆最喜歡乾的事——掙錢,掙更多的錢,掙永遠花不完的錢。
羅雨虹不緊不慢告訴朱平槿:
春耕準備就緒,夏糧長勢良好;川西市面繁榮,物價穩中有升;工商業全面
繁榮,金融市場井噴式發展。以四川機器局為代表的製造業和敘府鐵廠為代表的礦冶業一枝獨秀。
投資市場的火爆,更讓她始料未及。上週她壯著膽子讓敘府鐵廠公開發行股票,溢價兩倍的股票一上市就遭到爆炒,半天就漲到了三倍。機器局宣佈了他們去年的盈利狀況和今年的投資計劃,同樣股價大漲,目前已經翻番,到了二點八倍。
龍王廟后街已經形成了自發的股票交易場所。她喬裝打扮親自進行了一番實地查訪,所見所聞讓她大吃一驚:只見狹窄擁擠的巷子里人頭攢動,人人激情燃燒,個個亢奮難已。巷邊一排小桌,兩種正股票和七八種沒聽說過的野股票都在這裡瘋狂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