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靜謐了一會,傳來一聲簡潔的“未曾”。涼塵這才鬆下緊繃著的身子,原來真的只是錯覺而已。不過也對,她從小受教家中,每日最多的事情便是待於閨中。而燕九司身為與先皇平輩的皇弟,自然是一直處於皇宮,且照之前長公主的說詞中不難知道,長公主、皇帝燕無淵與燕九司是從下一起長大的。那他們兩個便是更不可能有交集了,看來是多慮了。
“哦。”涼塵應了一聲,帶著一絲失落。
“為何這麼問?”這次換燕九司來發問了。
“無關緊要,只是覺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有些面熟罷了。不過,應該是我記錯了。”涼塵也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種認錯人的事情鋪天蓋地的,沒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便告訴了燕九司。但是關於夢到他這件事涼塵隻字不提,如此羞恥之事就算是殺了她也不得告訴於燕九司,一個女子見了男子僅僅一面後竟連做夢都夢到了男子,說出去不是一見傾心,就是做春夢。
燕九司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波瀾,但涼塵揹著他,不知他是何表情。接著便是靜謐與睡意,怕是真的白天累著了,涼塵沒過一會兒就沉沉如夢去了。
燕九司還未閤眼,估摸著涼塵應該是睡熟了,輕手輕腳地起了身,為她蓋嚴實了被子,拿過脫在一旁的外衣為自己披上,之後便小心翼翼開門向外走去了。
現在也過了挺久了,大家早已乘涼而歸臥下如夢了。月色高高而照,讓漆黑多了幾分光明。
燕九司開啟門口,院子裡原本空蕩蕩的院子裡站了十來個人,其中一個一眼便可看出,是燕九司身旁的無涯。
見到燕九司身披寬鬆外衣,烏絲沒有了玉簪束起散落下來,這算是他很狼狽的樣子了,他卻依舊溫文爾雅,高貴清高的樣子,合著他完美的容顏,誰會信他僅僅是一個農民?
燕九司看到他們也沒有很驚訝,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
“爺,屬下未能保護王爺 請爺責罰。”無涯低頭請罪道,帶著深深的愧疚之情。
燕九司身穿粗布麻衣,住在草屋木房中,吃著粗茶淡飯,這麼高貴的他怎麼可以去做這些?全是因為他無能,不能保護好主子。無涯真的是不敢想象燕九司經歷的這些事情。
“無妨,本王無大礙。如何?”此如何,指的是他們追查刺客是否有結果。
“那日王爺與宗政小姐先走後,那些刺客的攻勢也逐漸弱了下來。後來我才意識到或許他們的目的本就不是傷我們,而是王爺與宗政小姐。但是等到我們尋去之時二位已經不知所蹤了,所以屬下先回王府調了人馬前來找人。宗政將軍也回去調好人馬前來幫忙,但是我們苦尋一日並無果。
後來我發現那水邊有血跡,便想可能是入了水,但是天色已晚便讓他們先回去,明日再尋,我帶著一支精英,夜中尋來。”無涯交代著之前的事。
“你是如何尋至此處?”燕九司到是有些好奇,他是如何那麼快便找到他們的
“屬下沿著水流一直尋,這一帶沿河罕有人煙,只有這一座小村落。方才他們乘涼夜談時屬下在一旁聽到有兩人從湖中莫名而來,便想可能是您二位,便尋來了。”無涯解釋道。
燕九司笑了笑,點頭道:“表現不錯。”
聽到燕九司誇自己後無涯一時措手不及,燕九司很少夸人,除非是在心情好或者是確實很出色他才會那麼說。得到他的認可,無涯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爺,有血跡,可是誰受傷了,宗政小姐如何?”無涯有些擔心的問道,順便問道未見到的宗政涼塵。當時他看到宗政燁騎馬回去調人馬的時候眉蹙得都快要打結了,找人的時候,旁人都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焦慮與怒氣,這也是無涯未叫上他一起來的緣故,怕他一時衝動爆發。
燕九司拉了拉衣襟,淡然自然道:“小傷而已已無大礙,阿涼已經睡著了。”燕九司無意間瞥了瞥屋內看看涼塵是否被吵醒,所幸,屋內仍是寂靜一片。
不過無涯到是注意到了燕九司的這個小動作,看樣子宗政涼塵是在裡面睡下了。但看燕九司這幅裝束,顯然也是從床上爬起來的。想著竟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燁總算是誠實地行動了一回。
看燕九司的樣子也像是並無大礙,但聽他說便知道,受傷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