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杜若遠遠的迎了上來,眼角微紅,“奴婢等你很久了。你總算回來了。”
夏阮笑著走近,安慰杜若:“我沒事,安貴妃娘娘呢?”
“安貴妃娘娘去了太后的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去了,娘娘說夫人回來若是累了,便早些歇息。明日一起用早膳便好。”杜若趕緊扶住夏阮,然後從夏阮的手中將紙燈籠接了過來,“奴婢瞧著夫人也是累了,不如用點清粥,早些歇息?”
夏阮擺了擺手,緩緩的吸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她一刻也不想等。
在這宮裡的日子,讓她覺得度日如年。
或許是心裡有記掛的人,所以此時才會如此的想念那個人,想回到那個人的身邊。
現在的她想回長安侯府,不想在這刷滿了金粉的宮闕里多住一日,哪怕是一刻也不想多住了。
夏阮輕聲道:“我不累,你去告訴朱嬤嬤,我在房內等娘娘回來。若是娘娘不累,我便等娘娘回來,去給娘娘問安。”
“可是夫人,你……你要多注意身子啊。”杜若瞧著夏阮有些蒼白的神色,擔心的說,“事情明日再說,也是不遲的。”
夫人的身子單薄,有的時候還硬著撐著,杜若當真是有些擔心。
夏阮淡淡的笑著:“杜若,你在這宮裡,住得習慣嗎?”
“奴婢,奴婢覺得哪裡都好。”杜若是個不挑剔地方的人,所以去哪裡都沒什麼感覺,“也沒有什麼是習慣和不習慣的,這裡畢竟是多少人想來的地方。”
夏阮和杜若的腳步輕盈,兩人朝著夏阮住的重月館走去。
夏阮看了一眼天空的殘月:“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世上,又有什麼是最好的呢?我倒是覺得,是因為沒有得到,所以他們都認為這裡是最好的。其實不然,等真的得到了,等真的擁有了,便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切都是假的。”
杜若輕聲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再也沒有說話。
很多事情,不用說的太明白。
安貴妃娘娘在人前,總是高傲的抬起頭,從容不迫的笑著。
今日杜若瞧著安貴妃一個人坐在院內的軟椅上,然後不知在想什麼,最後眼裡露出落寞的神色。
這樣的神色,是不該出現在安貴妃這樣高高在上的人身上的。
夏阮回了重月館後,杜蘭便準備好了熱水,讓夏阮洗了一把熱水臉。
等了一會,杜若將屋子裡的宮燈點亮了一些,才慢慢的走回夏阮身邊:“夫人,今日將太醫讓奴婢給你代一句話,將太醫說。大恩不言謝。”
“可是將銀票收下了。”夏阮接過杜蘭遞過來的燕窩,有些疑惑,“將太醫還說什麼了嗎?”
杜若點頭:“是收下了,旁的倒是沒說什麼。只是說得空了會來長安侯府給夫人問安。只是夫人,將太醫雖然醫術超群,可他畢竟是太醫,沒有皇上的旨意,是斷然不能給外人扶脈的。夫人……你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費。”
夏阮垂眸看著手裡的燕窩,然後慢慢地吃了一口,她覺得燕窩的味道有些怪,便又吐了出來。
杜蘭見夏阮這樣,便急的從夏阮的手中接過燕窩:“夫人,是這燕窩不對嗎?奴婢親自看著的。沒有人在這裡面下東西。”
夏阮搖頭,只是側著身子看著杜若:“將太醫是洛城來的人,可是洛城若是真的有醫術這麼好的人,為何宋小將軍不留在自己身邊?宋家,是將門世家。常年都是要在戰場上奔波,若是有這樣的一位名醫在身邊,那麼性命也是大有保障。所以,我一直在想……這個將太醫的來歷,或許沒有那麼簡單。不過是怎麼樣也都無所謂了,當初四皇子幫著侯爺迎親,如今我也算是還了一樁恩情。”
她給將太醫的五千兩銀子。將太醫一定會花在濁妃的身上。
將太醫有多少俸祿,濁妃和四皇子比誰都清楚。
這世上向來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