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瞧見夏清荷和夏清雅,李氏都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這一次也不例外,她聽見翠柳的話後,半響沒回過神來。
夏阮自然知道母親在想什麼。
有句話叫‘一碗米養個恩人,一斗米養個仇人’,夏阮覺得是很有道理的。
李氏對趙氏一直很恭敬。
對夏清荷和夏清雅更是好的沒話說,逢年過節還會給她們送不少貴重的東西。
可是久而久之,夏清荷和夏清雅就覺得李氏是應該對她們好,若是李氏送的東西讓她們不滿意了,嘴上還會抱怨幾句。
夏阮今年沒有讓母親送東西去大伯母家裡,省下來的銀子她反而給母親置辦了一些新衣裳。
只是夏阮沒想到她那位不喜出閨閣走動的大堂姐,會主動來找她們。
“趕緊讓大堂姐和二堂姐進屋吧,外面天寒會凍壞身子。”夏阮對著翠柳說道。她既然當初敢做這個決定,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早就思慮好了,要如何處理夏阮心裡早有了數。
翠雲打起簾子,只見今日的夏清雅穿著桃紅百花刻絲銀鼠襖,蔥綠盤金彩繡綿裙,外面穿著青緞灰鼠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臉上的褐色胎記,就算抹了粉擦了胭脂,依舊可以看的清晰。
夏清荷和姐姐打扮的略遜一籌,穿著一件玉色紅青酡絨三色緞子斗的綾襖,青緞掐牙背心,下面水綠裙子。樣子有些氣急敗壞,一進屋子就瞪了夏阮一眼。
對於夏清荷的態度,夏阮是視而不見,微微一笑:“大堂姐和二堂姐今日來的可巧了,可曾用了晚膳?”
夏清荷冷哼了一聲,便坐到了李氏身邊,親熱的挽住了李氏地胳膊,言語裡帶了幾分委屈:“二伯母,你今年給我和姐姐準備什麼好東西了嗎?前些天我聽王媽媽說錦玉閣又進了時新的料子,我瞧著很喜歡了。”
“二伯母這是將我和清荷給忘了。”夏清雅眼圈一紅,輕聲道,“前幾日,妹妹還高興的跑來同我講,說錦玉閣送了料子到二伯母這裡。我當時歡喜地跟母親說了,等二伯母你送來這些料子,我再做新衣裳。可是都這麼些日子了……”
夏阮終於明白她這兩位堂姐今日是想名正言順地來‘討債’了,父親明明說過和大伯父在錦玉閣遇見了,還是蕭九給了買料子的銀子,難道這個事情兩位堂姐會不知道?
夏阮瞧著母親沒有出言相勸,就知道母親也猜出來了其中的玄機。她便開口笑著說:“原來是這樣。大堂姐,前些日子我去溫家赴宴,瞧著大伯母身上穿著的錦玉閣最時新的料子,我還以為……”
不提溫家還好,一提溫家夏清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了。
“我聽聞三妹妹瞧不上蕭家公子,其實是早有意中人了?”夏清荷帶著不屑,眼裡全是嘲諷,“可惜溫家二少爺,眼光高著呢。如今早已是有舉人功名,來日更會平步青雲,三妹妹可別妄想了。”
其實這些年來夏清荷的心裡一直都是溫仲懷,上次若不是為了溫仲懷,也不會和溫如言動手。
當初的溫如言說,溫仲懷要娶的姑娘必定是拔尖的,暗示她不配和溫仲懷在一起。可前些日子從母親的話裡夏清荷聽出,溫仲懷居然讚賞了夏阮,這不是存心讓她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