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我這一生,重大的決定不總是在回過頭時才發現——原來當初做出的那個選擇,影響了那麼多的嗎?
而這次,也很可能會像以往的那幾次那樣,我早已走在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上,卻不自知吧。
“咳....真白,我是說,想做的事,比如學一門手藝、或者找些能發揮自己特長的事情,不是指生活方面的。”
由於無法回應她的期待,春希也只好岔開她的話題。
而她也忽地抬起了頭,皺起眉間,沒有哭,倒是有一點生氣似的,用額頭撞了幾下他的胸口。
“別鬧了,我是認真的。”
春希也只好摸摸她的頭,制止了她的胡鬧,接著說道,“你總不會說,沒什麼想做的事吧?天天在家裡也蠻無聊的吧?特別是我和犬飼硝子去上班的時候。”
雖然這個家現在有三個人,但三個人都是成年人的話,其實家務的總量並不多。
把換洗的衣物都丟給洗衣機,而東京的中小型製造業也都轉移國外了,空氣裡瀰漫的塵埃比前幾年少了許多,地板也不用天天拖了。
而睦月真白也好像不大喜歡電視裡熱播的肥皂劇,天天就只能打打遊戲、發發匿名部落格,可能她也多少有點樂在其中吧,但就她的這個年紀而言,還是希望她能多學點東西的。
只要有一兩門能賺錢的手藝,心裡也比較會有底氣,就不那麼容易陷入不安的焦慮中了。
至少目前,他和犬飼硝子,都是這麼認為的。
“我想想哦....”
睦月真白仰起頭,盯著春希的眼睛好一會,才確認了他的想法,可她也看出了他並不會逼她,就坐在他懷裡,拿起散亂在桌上的指甲刀,一邊想一邊咔嚓咔嚓地剪起了腳趾甲。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春希還是多少有點不大習慣,有人坐在自己懷裡做這種事....
雖然吧,他還是會忍不住去觀察她——
因為。看著懷裡嬌小的少女,輕輕捏起她那圓潤粉嫩的腳趾頭,沿著那條白白的,宛若月牙般的腳趾甲,發出清脆的咔嚓聲時,總會害怕她不小心剪太深、流出血。
而明明是在擔心她,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但一想到她萬一受傷了,就又會有一股對誕生出憐愛之情的期待感。
這種不希望她受傷,卻又期待著,萬一她受傷了,會有多可愛啊....的那種糾葛,彷彿正在我的內心深處徘徊。
而這令人難以割捨的齟齬感,一切的一切,恍若會在看著她剪腳趾甲時得到滿足。
好緊張、好刺激....
啊啊...。
因為她,我好像變成了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卻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小時候,我偷偷拿指甲刀給家裡的小貓剪指甲時,也是這種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