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無實據,不敢亂說。”
“沒有實據,你已經在亂說!”
“請主公細聽之。”
“講!”
“昨日巡城,臣大張旗鼓,由早至暮,未見城中有一人亂法。但是今日巡城,臣微服而行,從上午到現在,不過半天,就已經逮住了三個亂法之人!”
“三個?”
“正是。”
“都是誰人?”
方補真報了三個人的名字,一個是左右司的官兒,一個是樞密院的官兒,一個是地方豪強的家奴。
“卻是為何昨日無事,而今日連抓三人呢?”
“只因臣昨晚回家後,故意放出風聲,叫下人出去講,說臣因一無所獲,所以灰心喪氣,恐懼不安,決定不再巡城,並打算今天一早就來給主公請罪。只是區區小計,就有人入臣彀中。此輩之流,真是可笑可恨!而根據昨日和今日的不同,故此臣敢斷言,昨天必是有人漏了風聲!”
鄧舍岔開話題,不追問方補真認為是誰走漏了風聲,——其實他也心中瞭然,知曉“巡城”的就那麼幾個人,夠膽子走漏風聲的更少,幾乎不用想,就可以肯定是誰故意放出了風聲,定為吳鶴年無疑。這件事可大可小,追究,就是大事;不追究,就是小事。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吳鶴年難得的人才,睜一眼閉一眼就是。最多,過幾天再見他了,敲打一番。
“三個違紀之人,你怎麼處置的?”
“豪強之奴,臣當街斬之!其餘兩人,因系官身,臣不敢擅斷,已送去益都衙門,請吳鶴年定斷。”
鄧舍不覺失笑。
因受到彈劾,所以吳鶴年故意走漏風聲,給方補真一個下馬威,使其第一天的“巡城”一無所獲;而又正因為此,方補真在略施小計,引蛇出洞後,抓住人立刻送給吳鶴年,“請他定斷”,說白了,不就為難他的麼?
就以吳鶴年不肯得罪人的油滑勁兒,那兩個官兒,在他手上肯定便如燙手山芋!鄧舍打定主意,下午就派人去問,看他怎麼處理的,心中暗笑,臉上卻陡然一寒,說道:“豪強之奴,當街斬之?誰給你的膽子,你就敢當街殺人?”
“臣有主公賜下的王命旗牌,當街殺個豪奴算得甚麼?況且,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不殺他,難道放了麼?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鄧舍瞪了方補真好一會兒,他面色不變。實在是無可奈何,鄧舍嘆了口氣,說道:“你的膽子是鐵打的麼?……,罷了,罷了,老方,你來見我,定不是為了這些小事。說吧,你是為何而來?”
“臣求見主公,確實不為此等小事。有一件大事,想向主公奏報。”
“何事?”
“臣方才微服巡城至陸聚府外,看見有一人鬼祟出門,十分可疑,便尾隨跟之。主公您猜臣看見了什麼?”
“你看見了什麼?”
“臣見他去了陸離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