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楊萬虎預定的阻擊地點,便是在黃口山。但大約是因為成武的元軍加快了行軍速度,現如今元軍已到黃口山,他們卻還沒有到,相距十里。
楊萬虎的族侄楊四正隨在他的身邊,聽了探馬軍報,說道:“過了黃口山,韃子離單州就只有不到二十里路了。將軍,現下該如何是好?”
楊萬虎心道:“卻是失算,教韃子走在了前面。想必定是得知了我軍出城的訊息,故此韃子方才提速,以指望把俺們甩在身後。如今已相隔十里,俺的手下都是步卒,即使緊追急趕,一時間,怕是也難以很快追上。而如果被他們走掉,干擾了單州的戰局,軍法難饒!……,罷了,大局為重。”當即下令,命道,“傳令給軍後,告訴傅友德,命他不必壓騎緩行,為我殿後策應了!即飛騎往前,務必要在黃口山外把韃子攔下!”
本想自己打前陣,好打個痛快;計劃不如變化快,此時卻不得不讓傅友德當先了。
傅友德聞令大喜,不過他卻也謹慎,知道楊萬虎定非甘願,並沒有將喜sè外露,而是不動聲sè地應了聲:“諾!”帶著三百部下,自從“安遼軍”行軍道路的側邊上賓士而過。
騎兵放開了速度,塵土飛揚,落在後頭的步卒不免就吃了滿頭一臉的灰塵。騎兵自恃jing銳,常常看不起步卒;可畢竟步卒才是野戰的主力,而且每有廝殺,傷亡最多的也必是步卒,因而步卒也往往看不慣騎兵。
有步卒把吃入口中的塵土吐出,連著“呸”了幾聲,瞧騎兵們飛馳遠去,悻悻然地說道:“什麼東西!騎個馬就不似你了!”又有脾氣暴躁的步卒已然開始破口大罵。
很快,前邊又傳來了楊萬虎的軍令:“三軍噤聲,銜枚疾行,蓄積力氣,做好戰鬥準備!騎兵雖快,但潰陣掣旗,非我步卒莫屬!爾等何必急躁?”
……
傅友德率部抄小路,繞過黃口山,趕在了成武元軍的前邊。
時當下午,天氣yin沉,水涼風中,三點兩滴細雨飄散落下。傅友德驅馬上到高處,朝來路觀望,遙見四五里外,有一座小山立在平原之上。山雖不高,但因位處平坦地帶,故此十分顯眼。這座小土山便是黃口山了。
“韃子到了何處?”
“回將軍,韃子人馬眾多,走得不快,才剛剛過了黃口山不久。現在距我軍還有兩裡多地。”
騎兵的機動能力的確是要比步卒強得多,傅友德等不但是從後追趕、並且還是繞路而行的,但是較之元軍,仍然快上了許多,阻截成功。
傅友德聞言,不由暫時放鬆,心中想道:“還有兩裡多地,不著急。”放眼四顧,觀察周邊的地形。
他只有三百騎,人馬不算多,儘管都是jing銳,但要想在平原地形上將佔有絕對優勢的敵人給攔下來,說實話,難度不小。必須得好生籌劃。觀望良久,他定下了主意,吩咐左右說道:“佟生開!”
“末將在。”
“看見那處的林木了麼?”
佟生開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見在他們身後一兩百步外的地方,果然有一片樹林,介面應到:“看到了。”
“撥與你五十騎,偃伏旗幟,且去林邊埋伏。聽到我的鼓聲後,便立即把旗幟悉數打出,但是卻也不需要你們殺出,只管吶喊鼓譟就是。只要韃子不到近前,便一個馬蹄也不許出,一支箭矢也不許shè。”
“諾!”
佟生開接令,點了五十騎,自去林外埋伏。
“傅四!”
“末將在。”
“瞧見那處的河谷窪地了麼?”
傅四也順著傅友德的手指望去,果然也看到了一塊窪地,卻是又在樹林後頭,兩地間隔大約又有一兩百步。樹林在路南,窪地在路北。
“也撥與你五十騎,即去窪地裡埋伏。與佟生開一樣,聽到我的鼓聲後,亦然是隻許搖旗鼓譟,不許亂動。韃子不到眼前,便半箭一矢也不許shè出。”
“諾!”
傅四引了五十騎,亦自去窪地處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