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山東”,用的是為春秋戰國時稱呼,指的是“崤山”以東的廣大區域。並不是鄧舍現在所佔據的山東。
蔡子英,永寧人(今河南洛寧),至正間進士。察罕帖木兒開府河南,令他參軍事。知戰陣,有智數,曾經多次立下功勞,乃是察罕的得力臂膀之一。此次援助,他是賽因赤答忽最主要的謀主。
白瑣住,曾隨王保保攻取過濟南,乃是察罕舊人,忠心耿耿,想來與王保保關係不錯。劉尚質,也是軍中的老人,早在至正十八年,便就因為多有功勞而被察罕帖木兒任為冀寧路總管。
李老保,陽武人(今為新鄉原陽),亦軍中舊將,從察罕帖木兒沈邱起兵時就追隨左右了,現為樞密院知院,守山西石州。此次馳援單州,他所帶的軍馬便是石州軍。虎林赤本為關保部將,現獨領一軍。八不沙,蒙古人,騎射兩絕,驍勇善戰。雖稍不及貊高、關保,但在察罕帖木兒的軍中卻也是有數的戰將之一。
王保保本是性子堅韌的人,適才遷怒,只是氣話,此時聽了趙恆的安慰,精神略微振作,說道:“先生所言甚是。記得父親大人曾與俺說過,打勝仗容易,打敗仗難。當時俺不理解,現在懂了。打敗仗難,難就難在雖然失敗而不氣餒。又曾聽李先生與父親大人對談,李先生列舉歷代英雄,從他們的創業過程中,找出了一個共同點。漢高與項羽戰,開始的時候十有九敗;唐李起事,竟先以臣服突厥。他們在成就事業之前,不可謂不弱,但是卻就因為自強不息,一個終有漢室八百年江山,而另一個又終成就了唐太宗‘天可汗’的威名。范仲淹說士大夫應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大丈夫爭雄天下,亦當以此為座右銘啊!”
趙恆肅容下拜:“‘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勝敗兵家常事,將軍能不因小敗而沮喪,雖臨強敵而奮勇。實我三軍之幸!實我晉冀之幸!亦實為主公之幸!”
雖才遭過大敗,雖又新得失利;雖也因為年輕的緣故而一時遷怒部將;但是在理智之後,王保保依然鬥志昂揚。拋開察罕不論,遍數方今的南北群雄,如張士誠、方國珍之流,若與之相比,真如“碌碌小人”了。
……
“昔日,曹操煮酒論英雄,視海內俊傑猶如無物。今,元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方從哲出使大同,舉三國故事類比北方。以我看來,當今的形勢,也確與三國時像!請問先生,以為今時今世,誰可堪稱英雄?”
“偽漢陳友諒,雖然弒主,群下多有不服而叛,但是卻有權術,兵強江南,且剽性狡悍,出沒飄忽,尤其貴者,能大困而不餒,屢躓而復振。”
“如此,先生認為陳友諒可稱英雄了?”
“性格堅忍,可稱強敵。至若英雄,卻還不足。”
“為何?”
“今之友諒,論其性,大體類秦末項羽。只是嗜殺寡恩,比之猶有不足。以項羽之強,猶敗在漢高之手,更何況他還不如項羽?遑論天下英雄!”
“士誠、國珍、明玉珍、陳友定諸人呢?”
“士誠偽厚,無有遠志;國珍地狹,首尾兩端。明玉珍勢單力薄,陳友諒遠在閩地。此等數人亦皆不足言。”
“孛羅、李思齊、張良弼呢?”
“外臨大敵,不思進取;坐晉冀、關中之地,自相攻伐。鼠目寸光、不識大局至此,最多算是一群鄉野村夫罷了!”
“今之群雄,南則友諒、士誠諸人;北則孛羅、李思齊等人。如先生點評,難道說天下竟無英雄?”
“‘英’者,善識人,不為外物矇蔽,能直指本心;‘雄’者,有大度,視天下為己任,志向遠大。以此推之,地方割據雖多,天下英雄唯有三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