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
“號為鐵壁,有過多次擊敗世家寶。實為鄧賊在遼西的悍防。”
“噢!”察罕想了起來,說道,“有點印象。”沉吟片刻,轉回話題,接著說道,“上次老夫取益都時,沒有見到慶千興。實在沒有想到,鄧賊手下竟然還能有如許人物。老夫觀看軍報,這慶千興取兗州之戰,不肯力取,全用智攻,‘攻心為上’,徹底抓住了賀宗哲的弱點。可圈可點啊!”
“這不是主公您的過錯。
“一來,我軍沒有和慶千興交過手,不知道他的用兵習慣及喜好,不夠了解。二則,鄧賊把他從遼東調來,任為賊軍前線的主將,也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若換了李和尚、楊萬虎之輩,以賀宗哲之才,足以御之。”
“老夫本來以為,鄧賊麾下重將,只有文、陳、趙過而已。吾原本的想法,是用賀宗哲來敵對李和尚、楊萬虎;用保保來應對趙過。慶千興,慶千興。……,嘿嘿,實在是沒有料到,半路上居然殺出個程咬金。”
“‘智者千慮,或有一失。’兗州雖丟,但是現在濟州還在我軍的手中。且如今有少主坐鎮鉅野,河南等地援軍也已齊聚,想必濟州定然會萬無一失。只要濟州不失,濟寧路便是固若金湯。小小失利,主公何須掛懷?”
“不然。”
察罕搖了搖頭。
“怎麼?主公可是有何想法?”
“兗州在前,濟州在後。此兩州前後呼應,便如人之兩拳。現如今,兗州被克,只存濟州,就等同我軍的前線被廢掉了一隻拳頭。一方面,限制了我軍的周旋餘地;另一方面,卻也給了賊軍靈活機動的機會。”
“主公何意?”
“先生,你來看。”察罕再又拿起玉如意,先放在了濟州下邊的山陽湖附近,說道,“山陽湖雖寬,但也不是不能渡過的。過了山陽湖,便是我濟寧路的腹地。如果紅賊放棄濟州不打,改走山陽湖,橫插入我濟寧南部的平原地帶,則下可斷絕通往河南的道路;上可圍擊鉅野等地。”
“是有個這個可能。”
“先生,再請看。”察罕移動玉如意,又將之放在了濟州上邊的汶上一帶,說道,“汶上現已落入賊軍掌控。紅賊如不走山陽湖,又可以從泰安出發,轉道汶上,橫渡濟州河,迂迴至我濟寧路北部。如果紅賊行此策,一樣是上則可以斷絕鉅野通往東平等地的道路,下則可圍擊鉅野。”
“這,……。”
“這兩種可能還不是最危險的。”
“請教主公,最危險的可能是甚麼?”
察罕帖木兒看著地圖,沉默了片刻,把玉如意分別在山陽湖、汶上各點了一下,然後移到濟州,說道:“分兵三路。以一支偏師過山陽湖,插入濟寧路的南部,騷擾鉅野我軍的後方。接著,再使用一支偏師興師動眾,佯裝攻打濟州城,迫使鉅野遣派軍馬前去救援。最後,趁鉅野空虛,用一支精銳經汶上,橫渡濟州河,長驅奔襲。若是如此,則鉅野前已有主力派出,難以速回,後則有賊軍偏師擾亂後方,三面受敵,必然難保。”
李惟馨大驚,說道:“主公此策,端得狠辣!如果真是如此,鉅野危矣!”轉念一想,他又沉吟,說道,“若按主公此策,分兵三路,少說也需要動用兵馬四五萬人。據線報,益都現有的可用兵力總共也就是三四萬罷了。鄧賊才經年前的益都之敗,元氣未復。他會有膽量做孤注一擲麼?
“若是他勝了,或許濟寧路可歸其所有。但若是他敗了,精銳損失一空,可就連益都也保不住了。”
“吾觀鄧賊用軍,雖多求穩妥,但越是關鍵的時刻,他越敢行險。先生,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麼?‘後生可畏’也!他究竟敢不敢孤注一擲,老夫也說不準。但確實不可不防。”
“如何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