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一個和尚道士打架的小故事:薊縣城東北十多公里有座盤山,依地勢高低分為上盤、中盤、下盤三大部分,北少林寺就坐落在中盤,地當盤谷之口,爽塏明秀。元代,佛教和道教為爭奪這座寺院鬥爭了三十多年,元初中盤法興寺,罕有僧人,全真教藉助丘處機之力,拆殿宇,損佛像,奏報太后,改為棲雲觀。和尚也對此反擊,偷襲道教大本營白雲觀,打砸一空,化胡辯論全真失利之後,和尚奉忽必烈旨,又搶回了法興寺,後改名北少林寺。
釋家最盛時,“凡天下人跡所到,精藍、勝觀,棟宇相望。”至元代中葉,加上假冒的,和尚數量可達百萬。
並且和尚們什麼都幹,各地邸店(商店)、解庫(當鋪)、旅店、貨倉、酒肆等,多為僧院所有。雖遭禁止,卻仍然私下經營礦炭開採業。
2,和尚有妻。
中原河北。僧皆有妻。公然居佛殿兩廡。赴齋稱師孃。病則於佛前首鞫。許披袈裟三日。殆與常人無異。特無髮耳。
不過,和尚有老婆在前代也有,只是沒元代這麼普遍。“唐時僧有室家者,稱為火宅僧,宋時大相國寺僧有妻,稱為梵嫂。”
3,中原佛教地位。
只從一點就可以看出:忽必烈規定,三教中,釋迦牟尼的像擺在中間,老子和孔子在左右安置。
且從忽必烈起,和尚田產,二稅皆免。
講幾個和尚跋扈的例子:“大元年,上都開元寺西僧強市民薪,民訴諸留守李璧。璧方詢問其由,僧已率其黨持白梃突入公府,隔案引璧發,捽諸地,捶撲交下,拽之以歸,閉諸空室,久乃得脫,奔訴於朝,遇赦以免。”
——這是和尚痛打命官,打完了不算,“拽之以歸”,關到寺裡的小黑屋裡。可憐的留守官好容易逃出來,告上朝廷,又碰上大赦天下,這揍就算白捱了。
“二年,復有僧龔柯等十八人,與諸王合兒八剌妃忽禿赤的斤爭道,拉妃墮車毆之,且有犯上等語,事聞,詔釋不問。”
——這個更兇悍,王妃都敢打,打了還有罵皇帝的話,結果,皇帝老子寬宏大量,不願得罪佛爺,什麼事兒沒有。
對老百姓,更加蠻橫,往往強奪農民田地。仁宗時,白雲宗總攝沈明仁強奪民田二萬頃。
4,藏傳佛教地位。
但中原的和尚,比起西藏的喇嘛,還是差得遠。藏傳佛教是元朝的國教。
大元代代有帝師,帝師必是西藏喇嘛。“皇帝必先受帝師戒而登基,朝廷所以尊禮而信之者,無所不用其至。雖帝后妃主,皆因受戒而為之膜拜。正衙朝會,百官班列,而帝師亦獲專席坐在一側。”
在民間,“宣政院臣方奏取旨:凡民毆西僧者,截其手;詈之者,斷其舌。”
“泰定帝時候,帝師兄索諾木藏布,領西番三道宣慰司事,封白蘭王,賜金印,給圓符,使尚公主。僧徒多號司空、司徒、國公,佩帶金玉印章,因此氣焰薰灼,無所不為。”
“見西番僧佩金字圓符,絡繹道途,馳騎累百。傳舍至不能容,則假館民舍,因而迫逐男子,姦汙婦女。且國家之制圓符,本為邊防警報之虞,僧人何事而輒佩之?”
“都下受戒。自妃子以下至大臣妻室。時時延帝師堂下戒師。於帳中受戒。誦咒作法。凡受戒時。其夫自外歸。聞娘子受戒。則至房不入。妃主之寡者。間數日則親自赴堂受戒。諮其淫泆。名曰大布施。又曰以身佈施。其流風之行。”
如此等等,言不勝舉。
5,和尚佔地。
舉兩個例子吧。
大普慶寺,“皇慶初,賜地八萬畝。”
仁宗建了大乘天護聖寺,為自己和家人祈福祝壽。至順元年,“括益都、般陽、寧海閒田十六萬二千九百頃賜之為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