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淵感慨之語雖然很輕,但在場眾修卻是聽得真切。黃子濤與那三少爺罔若未聞,他們一個心裡早已扭曲,一個更是氣急敗壞加上怒火中燒,還哪去管羅淵說了什麼。
只是那兩名金丹後期的護法卻是相視一眼,羅淵的話語他們略微聽懂了些許,但卻不能夠明確知曉其中含義。但,這句話總讓他們覺得羅淵深不可測,那些人在守護他們,而羅淵的言語之中卻是平等提及。相視一眼之後,那女子對著羅淵行禮開口:“敢問前輩,那些守護我們的人是指?”
羅淵搖了搖頭,似是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你們在邊疆浴血殺敵,可他們,卻這般的不珍惜你們用命鑄造出的太平盛世。他們已然忘了你們的名,甚至都不知道你們的存在,這,真的值得嗎?”這句話並不是說給在場之人聽的,而是他在問,而問的人,卻是自己。
他本想著,從南禁古道踏出之後也去衛國邊荒,守護這一方天地。可均衡教中的爭權奪利,修真界中的黑暗險惡,讓他大失所望。他看著那三少爺和黃子濤,不僅搖了搖頭:“若是我的拼殺,換來的卻是你們這等畜生的安定,我的血流的不值。”
嗡
天地之間動盪四起,一股磅礴的法力從遠處傳來,山河都在動搖,樹木皆在顫抖,氣息橫蓋天地。
紫月靈感受到那股足以蕩平天地的氣息,不由美目之中流露出一抹擔憂之色。那種氣勢遠超她的父親,是她至今所遇到的最強存在。
“不知是哪位道友不顧身份,要殺犬子。本尊傾世教陳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其音沉穩,厚重有著一股身居高位的睥睨之意。
周遭修士當即下跪行禮:“屬下恭迎傾世教主”。
那三少爺聽到自家父親的聲音,不由猙獰的面目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爹,孩兒要那個女人,紫楓山莊的寶物也在她手裡。還有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要幫孩兒做主啊。”
三少爺話音尚未落罷,其身旁空間驟然出現一陣波動,隨後一箇中年男子邁步而出。此人目光深邃,有著一股不怒自威之勢,他的手中更是託著一座銀白色的小塔,有著神性光芒閃爍,極為不凡。
“通天靈寶?看來,紫楓山莊是你下令滅的?”羅淵平淡的看著那個中年男子,他人眼中的元嬰老祖,落在他面前,只不過是螻蟻罷了。
“哦?年歲不大,但卻修為不凡,你是哪個宗門的弟子?”陳尊不由皺眉開口,能夠在這般年紀成就元嬰之境,對方身後顯然有著極為龐大的勢力。若非必要之下,他絕不願意招惹,從而為宗門樹敵。
羅淵目光之中毫無波動,只是冷冷地望著他:“本尊的話你沒聽到嗎?莫非,是要本尊搜魂不成?”
陳尊聞言,雙目微眯,羅淵的話語顯然令其不悅:“年紀輕輕修為不俗,想來也是一方天驕。有傲氣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狂妄會讓你付出代價。”
此言一出,羅淵輕嘆一聲,陷入了數息沉默。隨後,他緩緩抬起目光,看著陳尊,如同在看一具屍體:“既然如此,黃家,傾世教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哈哈哈,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既然你執意不肯交代,那就死吧。我傾世教看上的東西,豈能被你一個後輩小子阻礙。”陳尊目光驟冷,掌中法力催動,風雲變色。
然而,還未待他出手,羅淵只是目光一凝,周遭剎那間血雨紛飛。除卻黃子濤與那三少爺,盡數爆碎,包括兩個金丹後期的護法。血肉橫飛,血氣瀰漫,宛如濃霧一般。
方伯與紫月靈猛地睜大眼睛,看著羅淵的背影就像是傳說中的仙人一般。數十名築基修士,更有兩名金丹後期的強者,那絕對是一方高手。可在羅淵的面前,竟連存活都無法做到,這究竟是何等偉力。眼前的羅淵,就像是那九天之上的主宰,能夠俯瞰眾生,手握世間生殺大權,無人能夠抗拒。
陳尊驟然大驚,他自問修道千年,所見光怪陸離之事不計其數。然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卻讓他從心底產生出一種恐懼。他沒有看清羅淵是如何出手的,但周圍的手下卻盡數詭異爆碎。他自問若是換做他,想殺那些築基修士不過在舉手投足之間,但那兩名金丹後期的修士卻還需要施展一些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