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血月萬里地,唯餘荒涼與死寂。萬千屠夫一朝滅,血河流淌魂哀鳴。
不過幾炷香的工夫,血月宗便徹底消亡,唯有血月子與弄月婆婆還在不惜性命的抗爭著。因為他們別無選擇,只是任憑二人神通盡出,也不過只是徒勞罷了。
最終,秦伐將那弄月婆婆力劈,更是將其元嬰徹底抹除。而血月子則是怒目圓睜,他的胸前背後各中一劍,身軀被劍芒洞穿,元嬰更是未曾離體便被攪碎。一代魔道巨搫,縱橫趙國千載歲月,就此落幕。
大戰落幕,羅淵坐于飛舟之上,與澹臺璇雅相依相偎,靜靜地看著下方大地。澹臺璇雅俏臉微紅,卻是沒有抗拒,報著羞赧,任由羅淵舉動。
“師尊,您老人家在天之靈可曾看到,弟子今日與眾師兄弟,眾師叔師伯,還有老祖,將這血月宗給蕩平了。您老人家和師兄在天之靈,可以放心了。”一個滿身是血的中年男子,手刃數敵。而今大戰落幕,卻是未曾感到快意,有的,只剩懷念與悲傷。
一座殘峰之下,一名女子衣裙染血,美目垂淚,望著手中的長劍,悲傷開口:“溫師兄,如有來世,我還願嫁你。”
莫說弟子,便是雷雲子與歸雲子二人,亦是老淚縱橫,卻是剋制住了,沒有仰天長嘯。這八十多年來,他們過得太憋屈了,曾經互相較勁的流雲子,就這麼走了。他們的同代人越來越少了,放眼趙國,也再無多少同代的好友。漫漫修行路,回首之時,身旁的好友一個個倒下,葬於墳墓之中。再環顧之時,卻發現身旁連一個能夠交流的老友都沒有了,這是何等的孤獨。
足足半個時辰,眾修方才收起哀傷,因為,敵人還不曾滅盡。這只是第一戰而已,血月宗也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在此期間,偶爾有外出歸來的幾名血月宗弟子,然而,等待他們的唯有死亡。
“血月宗立教數千載,應該有些底蘊,將那些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等等,但凡用得上的,盡數拿回宗門。這些資源,將來會用在你們的身上,為爾等打下道基,助爾等將來在修行之路上能夠走得更遠。待一切資源收取完畢之後,由一隊弟子帶回宗門。至於剩下的,去下一個宗門,黑煞廟。”羅淵的聲音傳蕩四方,帶著一股鐵血的殺伐之意。
這一戰,雖說血與火綻放交織,但維持的時間並不久,因此眾修士的消耗亦是不大。十數名元嬰老怪齊齊現身,早已將血月宗的修士嚇破了膽,形成了一面倒的屠殺場面。
一個時辰後,二百名流雲宗弟子踏出,他們的腰間都有著數個儲物袋。而今都鼓脹搖晃,這二百餘名弟子,便是運送資源者。他們向著羅淵躬身一拜,隨後又向著眾元嬰修士一拜,方才架起長虹,飛遁遠去。二百餘名築基弟子齊齊動身,乘坐飛舟而去,倒也不會遇到危機。
“老祖,你可知這黑煞廟中有幾名元嬰?”羅淵傳音問向雷雲子。
“黑煞廟的那群禿驢,其中寂煞死在你的手中。還剩下枯骨和一頭魔猿屬於元嬰境界。”雷雲子回覆,而今他的心中放鬆了許多。不再有重重壓力在心中,只是恨意未消,血海深仇未報。還不曾徹底放下執念,他有預感,此次復仇過後,他的修為必然會有所精進。這是心境上的變化,而元嬰境界更注重心境與道悟。
三艘戰艦再度橫跨天際而去,留下道道殘影,呼嘯天地之間。
三日後
在一片茫茫竹林之中,有著諸多寺廟錯落而立。廟外金光閃爍,照耀蒼穹,神聖不可侵犯。距離數百里外,便能夠聽到誦經之音,其音浩蕩,卻又無法聽清。
三艘戰艦停駐在雲海之上,羅淵與澹臺璇雅並肩而立,站在為首戰艦的甲板處俯瞰。
看著下方的寺廟,即便是羅淵也不由感到一陣愕然。粗粗一看,金光浮動,如同瀚海,神聖而不可侵,根本就無法看出半點魔道氣息。那經文凝聚,更有一道百丈神佛虛影盤坐顯現,寶相**,流光溢彩,金身不壞。怎麼看都彷彿相視來到了至神至聖之處,像是一片聖地淨土。
而這片竹林綠意盎然,隨風而動,亦是如同一片翠綠瀚海,令人心生放鬆舒適之意。羅淵匆匆一督,卻是發現下方共有四百八十寺,煙雨朦朧,佛光普照。
“會不會來錯地方了?”劉閣邱小聲開口,因為這怎麼看都不像是魔道該有的氣息與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