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把握能幫我找到那個人?”
“那人在孩子方面,簡直無所不知。”原來,帝京還有這樣一個人,真是臥虎藏龍,我嘆口氣,只能說道:“你閉上眼睛,不然羞人答答的,我做不到。”我看著他,他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那頎長的睫毛是如此的纖幼,因為激動,睫毛好像枯葉蝶一樣在晃動,居然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不是她魅力不夠,而是我漓之夭心有所屬,看到酒吞童子閉上了眼睛,我立即從衣袖中將雪球三下五除二就拿了出來。
“快,幫忙。”我不容置喙,雪球還沒有意識過來呢,溫軟的唇瓣已經落在了酒吞童子的額顱上,這樣一來,免除了我很多的動作,我迅疾無倫的將雪球又是藏起來了,他是不會察覺這個偷樑換柱的。
果真,他睜開眼睛,殘存的興奮還停駐在眸光中呢,因為那一個脈脈含情的吻,他對我與剛剛已經不同了,細聲細氣的模樣。“我現在告訴你,你去尋找青坊主,他一定會告訴你孩子現如今在哪裡去了。”
“青坊主?”老天啊,又是去尋找人。
“他是來自於東瀛扶桑島的妖魅,是和我一起來這裡的,因為守夜偷懶,他被住持給錯手打死了,他的靈魂只能停留在人世間,每每遇到夜深迷路的孩子,青坊主都會板起面孔教訓孩子的,現如今,我將之容貌告訴你,你定要去找他才能萬事大吉。”
酒吞童子這樣說,我心知肚明,這一個吻換過來的是什麼,也明白,酒吞童子不會欺騙我的,我仔細的聽,一一將這青坊主的面貌記住了,乃至喜歡穿什麼樣的衣裳,愛在哪裡出沒等等。
現在,我是需要守株待兔的了,一切都告一段落,應該是分道揚鑣的時候了,他眼神中多了一抹從前沒有過的柔軟,就那樣含情脈脈的目送我,有點兒依依不捨的惆悵,我卻立即抽身離開了。
“我會找到的,謝謝你。”我致謝,腳底抹油一般就要去了,但是他呢,卻挽留了一下,說道:“漓之夭,這青坊主不是很好說話的人,你求助他,他早已經知道,但需要心誠則靈。”
“無論他怎麼樣刁難你,你都不能知難而退,他只要情願幫助你,好過我們瞎子摸象很多,不過我這裡也是不會放棄幫助你比尋找的,祝你旗開得勝了。”酒吞童子看著我。
我笑不出口,但還要強顏歡笑,給了他一個那樣勉強的笑容,並不怎麼好看。酒吞童子進入了馬車,我也朝著遠處去了。
走在了路上,雪球刺溜一聲已經從衣袖中出來了,上躥下跳的模樣,站在了我的頭頂,將我的髮髻用力的撕扯,顯然是在抗議了,“喂,你做什麼啊?”我將雪球握住了,一隻手整理自己的雲鬢。
朱釵都拔出來了,顫顫巍巍的,雪球對著我嗚嗚嗚,我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難道我果真就要親吻他不成,我要親吻了他,這……”
“親吻你知道是什麼行為,就好像你得到了一個東西的擁有權,蓋章了一樣,你明白?”我給雪球苦口婆心的解釋,但雪球擰過頭,看都不看我,我無可奈何,只能將雪球繼續丟在了衣袖中。
回去以後,溫非鈺已經回來了,甲板上的鞋子溼漉漉的,我假裝沒有發現,朝著屋子去了,屋子中,一燈如豆,他在一片乳黃色的光暈中,已經默默然睡著了,我刻意的放滿了腳步,讓自己的跫音不至於將溫非鈺給吵醒。
但他呢,很快就翻身了,看向了我。
“抱歉。”我一邊道歉,一邊手忙腳亂的將靴子脫掉了,“今天是提籃擇婿的日子,我於情於理都要去的,這樣忙忙碌碌到了下午,她又是不情願要我走的,就……就到現在了。”我說,自圓其說的謊言,的確每一個都是唯心論。
我面上有了痛苦,心頭惴惴不寧,唯恐這謊言很快就讓溫非鈺給拆穿了,但現實是,溫非鈺僅僅是點點頭。
“哦。”我被諒解了,我將雪球放出來,這傢伙始終在生悶氣,橫眉怒目的模樣,好像剛剛丟失的是自己的初吻一樣,我斟茶,喝一口,看向了溫非鈺,溫非鈺睏倦了。
最近的幾天,他睡眠不足,黑眼圈比較濃重,我輕輕的呷一口雪頂含翠,看著那燈燭,燈燭不很明亮,帶著一種淡淡的晶瑩,瑩瑩爍爍,卻好像鬼火一樣縹緲,我的心沉寂了下來。
“我最近比較忙,冷落了你。”他一邊說,一邊湊近了我,我的心情是那樣的複雜,但還是笑了。溫非鈺啊溫非鈺,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情,你居然可以如此瞞天過海,如此紋絲不動。
你們都覺得這是為了我好,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紙包不住火,這秘密早晚有一天還是會真相大白的,我早晚有一天會看出來的,待到那一天以後呢,大家豈非無地自容。
“我知道。”我一邊說,一邊將孩子從錦囊中拿出來,原諒我吧,我不是那種非常稱職的孃親,好在上天將這樣一個獨立自主的孩子安排給我,她居然不怎麼粘人,這是最好也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