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是幾杯茶的光景,外頭送客的刀鳳劍秋回來了,並說大太太才剛從西府回來。莊瑚聽完,連忙給曹氏道:“太太要不要過去給太太說?”
曹氏擺擺手,道:“你都這樣想了,你太太比你想簡單的,才不願意操心這些個。我白勞動這心了。”
說完,曹氏說就回去了,便跟莊琻、貴圓回北府。
曹氏走後,莊瑚去給秦氏說了曹氏來知會的事兒,秦氏沒吭聲。莊瑚思考半響,建議秦氏去給老太太說,讓慧緣從鏡花謝出門。為此,秦氏把莊瑚罵一頓,說鏡花謝是閨閣,都是姑娘居住的地方,從那裡出豈不是貽笑大方。秦氏的意思等大老爺回來再議論。
莊瑚心裡想,父親孝順老太太,事事必聽,等父親回來定,就沒得逆轉的了。
到了晚上,莊瑚心不在焉,一直想這事兒。臨睡時,她丈夫查士德從外頭回來,看到她焦眉苦臉的就問怎麼,於是,她才把曹氏來說慧緣過門的事告知。
查士德聽完,直直贊曹氏,並道:“這有何難辦的,就讓慧緣投在老太太門下,她從老太太屋裡出不就完了。”
一語點撥,莊瑚猛然醒悟。
然後查士德如此這般給莊瑚出謀劃策,如何如何,再如何如何。到次日醒安完畢,莊瑚來到鏡花謝,特特避開其餘人找慧緣來說事。
因為要嫁東府,慧緣晨早都不去老太太屋裡跟東府人撞面。莊瑚忽然找來,她羞而不敢見。
那時,莊瑚有了準備讓刀鳳劍秋兩人拿幾塊絹子刺繡來討教庒琂,自己藉由頭把慧緣支出去。到外頭,便要求慧緣去老太太處伺候,到時好從壽中居過門。自然的,莊瑚說出來的事事都為慧緣臉面著想,畢竟能從老太太府裡出來,身份與別人不同。
慧緣哪敢說不字,本是差使的下人,對著的又是未來大姑子,只默默聽。完了之後,莊瑚說道:“你若答應了,我明日再找時候給老太太說一聲,你自己跟你們姑娘說一聲,之後請你們姑娘出口去求。”
慧緣聽畢,點頭。
如此,莊瑚又回到裡頭跟庒琂道:“妹妹,我有一事想跟你商量。”
庒琂詫異,問道:“姐姐有什麼使喚說便是,我能做的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給你做。今日姐姐要跟我商量,叫我……”
莊瑚笑道:“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的,你有這心,我也沒那膽讓你去。我只想,慧緣過些日子要過東府,從你院裡出去不大合適,太太們心中清楚,也不好提及,總歸照顧你的面子。我想著由我做這個壞人來跟你商量。就讓慧緣從老太太處出閣。一則,不辱沒了你跟慧緣的身份,二則也省去許多麻煩。你看可使得?”
庒琂等人畢竟年紀輕,不能深思,聽完十分感激,道:“大姐姐思慮得遠,照顧所有人。多謝姐姐抬愛照顧。”
莊瑚道:“你如答應了,還得去給老太太說一句,就讓慧緣過去服侍她幾日。”
庒琂微愣,道:“那……姐姐的意思是……”
莊瑚笑道:“慧緣是你的人,自然你去給老太太說。給老太太說慧緣想孝順她幾日,在情理的。”
庒琂點頭,再看慧緣的神情,她一點驚訝都沒有,想必才剛跟大姐姐有商量過了。
既這樣,庒琂唯有應著。
莊瑚走後,慧緣倒頭向庒琂跪下,話也沒說,流一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