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之後,他們之間除了深深的恨意,再也不可能跟“愛”這個字扯上半毛錢關係。
在拘留所裡的威廉一定恨不得拿刀子殺死自己,不過,自己就是個人渣,即便被殺了也沒什麼可惜。
她咬著牙,用兩隻手緊緊捏住水晶相框,彷彿要將它捏碎。
一滴眼清淚從她的左眼睛裡滑落下來,滴在藍色緞面裙子上,她驚得失手將相框跌落在地上。
什麼?我竟然哭了?我竟然還會哭?彷彿哭是一項本不屬於她的技能。
緊接著,右眼中又滾落下一顆大大的淚珠,沒入藍色裙子上的深暗水漬不一會兒就模糊不清了,彷彿兩滴卑微的朝露落入無盡的海洋。
啪啪啪,有人急切地敲響了她宿舍的門,邊敲邊喊著:“斯黛拉,你在嗎?”
白馨蕊用手掌去抹臉,不期然,看到手指和掌心滿是水痕。
擦乾眼淚,她望見滿地水晶碎片中,絕麗少女和非凡少年仍執拗地朝她笑,這笑容看著刺心。
她用穿著細跟羊皮鞋的腳,將水晶碎片和照片踢到床下,暗啞著嗓子喊了一聲:“進來。”
聲音未落,阿曼達上躥下跳地衝進了門,胖維姬也緊隨其後擠了進來,身後跟著傻白甜艾米。
“想好怎麼玩了嗎?”阿曼達塗著鮮豔唇膏的新月形大嘴上彎起一抹戲謔笑容,像極了《蝙蝠俠黑暗騎士》中的小丑。
白馨蕊垂下眼簾沒說話,驕矜地將做著鮮紅色水晶甲片的手託在腮上,自欺欺人地掩飾著臉上的落寞傷感,一排三個銀亮亮的透骨耳釘在姨媽紅色指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耀眼。
“玩法倒是不少,就怕太普通的地方怕是鎮不住那些小丫頭!”艾米歡天喜地的樣子顯出十足的缺心眼兒。
阿曼達的目光落到地板上殘留的水晶碎片上,嘴角挑了挑,故意將目光移開,繼續說道:“你是昆丁畢業之前欽點的藍色錫安隱修會五位大佬之一,而且還是唯一一個女生,你說話,他們肯定買賬。我琢磨著隱秘一點兒才能玩得過癮。想來想去,這種事情還得靠你。”
白馨蕊早已猜出了阿曼達的意圖,語氣冰冷地一口回絕:“我不想帶她們去體育館,誰知道這些新生嘴嚴不嚴,我還有四年才從A校畢業呢,可不想早早就讓老師把秘密基地給封了。”
維姬看了看阿曼達,又看看艾米,無奈地提議道:“我們維多利亞樓也有個地下室,在女生宿舍樓裡面玩兒也不錯,便於清場,省得中途有男生過來搗亂。”
“這個樓不太好吧!這可不是咱們的主場,樓上樓下住的都是十二年級的大女孩,若是被她們發現,很可能去找勞倫告發!”艾米嘟起嘴巴,與其說是嫌這地方不夠安全,不如說是嫌棄這裡的舞臺不夠大。
“對呀,那個六親不認的勞倫要是在咱們玩到一半的時候過來攪局,豈不是掃了大家的興?!” 為了表明事態的嚴重性,阿曼達那兩道生動活潑的細眉,又在她那過於寬大的額頭上不消停地上下翻飛了一陣,半天才安然無恙地落回到眼皮上方。
“不!沒有緊急的事,我不想和凱文打交道。”白馨蕊懨懨的,懶得和這幾個白痴多囉嗦。
“只要你點頭就行,這種跑腿的事怎能勞你大駕?哎呀,拜託了。”好不容易等到白馨蕊開口,維姬早已興奮地手舞足蹈。
“還是湖畔木屋吧。這是我的底限。”被三個女孩糾纏得不耐煩,白馨蕊只得作出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