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他像是驚弓之鳥一樣四處躲藏著,然後拼命的逃跑。不敢走大路,只敢走小路。白天的時候要躲藏起來,不被發現,等到天黑了之後,才要出來,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跑。然後用路邊的野果勉強果腹。
很多時候沃倫伯爵都想要一死了之,又或者在很多時候,他想要乾脆放棄。或者在看到火光的時候想要跑過去,討要,或者偷竊一點真正算是食物的東西。
不過最終他什麼都沒做。仍舊堅持逃跑。
在逃跑的過程中,沃倫伯爵反覆的思考著一個人,並且對他灌注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這個人並不是擊敗了他,並且把他追的這麼慘的威廉。某種意義上,沃倫伯爵不敢去恨他。雖然不敢,也不想承認,但是沃倫伯爵內心深處對威廉的恐懼已經上升到了極點。不要說憎惡,他甚至不敢去想到這個人。
他憎惡的物件,是里奧。
“是,是那個傢伙害我變成這樣的!如果不是他提議派遣元勳團進攻的話,那麼那場戰役也不會這麼簡單就失敗!”沃倫伯爵心裡面這麼想著。
姑且不論他的想法是否正確,姑且不論他的想法是否有用。不過在這段逃亡過程中,對於軍官里奧的恨意,的確成了沃倫伯爵的心理支柱之一。
逃回去,然後想辦法報復那個混蛋。成為了支撐沃倫伯爵的最大動力。
就是這樣,他跌跌撞撞的繼續向前,心裡面想著,在回到了國內後的報復行動。
里奧因為他的揭發,成了遠征軍戰敗的罪人。自己看著他在軍事法庭上被審判,自己看著他被全西哥特的人們唾棄,自己看著他走上絞刑架,像是死狗一樣被吊了起來,然後渾身抽搐著,將舌頭吐出來,掙扎著,面色變紫,然後死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想到這裡之後,沃倫伯爵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然後一腳踏空,腳踝處的繩套猛地縮緊,然後向上,將他倒吊在了半空中。
“怎麼,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沃倫伯爵拼命掙扎著。然後大叫著。在他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之後,他馬上絕望了——他被捉住了。
“是,是那位殿下的軍隊嗎?還是那些游擊隊?!我被捉住了啊?他們會怎麼對我?把我押回查爾斯頓嗎?”沃倫伯爵一邊掙扎,一邊想著這種事情。不過很快,新的問題將他的這些想法全都擊碎了。
因為血液倒流,沃倫伯爵只覺得渾身難受。頭快要漲開了一樣。
於是他大喊大叫著,想要別人來幫他。但是沒有人來這裡,沒有人,無論是預料中的白色軍團的赫裡福德士兵,布立吞士兵,游擊隊或者什麼人都沒有來。
這傢伙跑的路實在是太偏僻了。這裡根本就沒有人。
“難道我要這樣被吊死嗎?!”沃倫伯爵忍不住這樣想。在這之後,恐懼讓他更加拼命的掙扎起來。更加拼命的喊叫起來。不過,直到他喊啞了嗓子,消耗了最後一點體力,也沒有人來。
沃倫伯爵是在第二天,才被設定陷阱的獵人發現的。鬍子拉碴,面容枯槁的他,被獵人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是個人。覺得自己做錯了事的獵人馬上動手把他放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啊?為什麼在這裡?實在是對不住啊,我,那個……”獵人有些不好意思說,陷阱是他佈置的。不過就算他說了,沃倫伯爵多半也不會拿他怎麼樣。
他仍舊在發暈,幸虧他踩到陷阱是在凌晨,獵人也很勤快,天一亮就來檢查陷阱了……如果再晚一段時間,他多半已經因為大腦充血死掉了。
獵人看他不說話,更加過意不去,就拿出了自己的食物還有水給他喝。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是看樣子就知道他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食物的力量是巨大的。剛才還渾渾噩噩的沃倫伯爵,在食物送到他嘴邊之後,馬上毫不猶豫的咬了上去,就像是一切餓了幾天的人一樣,沒命的吃著這些東西,然後差點被噎死。幸虧獵人這裡還有水壺,不然的話,他就要成為歷史上第一位被食物噎死的,五萬大軍的統帥了。
“你是什麼人啊?”
在這之後,獵人再一次問了他相同的問題。沃倫伯爵這一會兒已經回過神了,他聽獵人這麼問,愣了一下,然後停止了繼續啃麵包,露出了苦笑:“我?我是沃倫,西哥特王國的將軍,西哥特遠征軍統帥,西哥特與阿斯圖里亞斯聯軍的總指揮官。”
在說完這句話後,沃倫伯爵只覺得喉嚨發緊,淚腺好像失去控制了一樣。他丟下了手裡的麵包和水壺。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哭的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
兩天後,沃倫伯爵以戰俘的身份進入了查爾斯頓,這座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想要進入的城市。
也隨著這位總指揮官被捕獲,第二次查爾斯頓戰役結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