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夫,相爺的病情可耽誤不得,這會兒的功夫你怎麼還呆在這裡?不但如此,你還帶著一個小姑娘進來,是怎麼回事?”
這管家的問話一出來,沒等趙安順開口,方冬喬已經截了話去。
“回管家的話,我姐夫正是因為擔心相爺的病情,出門之時太過倉促,以至於忘記了隨身的藥箱子了,因而我姐姐派我過來給姐夫送藥箱子。另外,因為小女子跟在姐夫身邊學過一些皮毛,所以給姐夫正好當個小藥童,還請管家明察,我家姐夫可是萬萬不敢耽誤相爺的病情的。”
方冬喬此言一出,那管家看了看方冬喬揹著的那個藥箱子,又招來了守門的侍衛,仔細地聽了這件事情後,知曉方家還派人回去取百年人參給相爺送過來服用,那管家便立即露出了笑容來。
“這趙大夫果然就是趙大夫,果真是宅心仁厚,我家相爺若是甦醒了之後,知曉了趙大夫這般誠心誠意地救治相爺,那自然事後定會給趙大夫一大筆賞賜的。”
“如此,倒是先行謝過管家到時候在相爺面前多美言幾句了。”
方冬喬笑著將隨身荷包裡頭的所有銀子都給倒了出來,用一塊乾淨的白帕子給包裹了,然後遞送給管家。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等會還得勞煩管家好好地指點我跟姐夫,免得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給府上添了麻煩。”
那管家見方冬喬這般上路,他掂量了手中的份量,這少說也有五十兩的銀子,當下笑道:“好說,好說,趙大夫,方小姐,裡面請。”
隨著管家的帶路,趙安順跟方冬喬跟著進了外堂,那裡,正聚集著無數的大夫,一個個愁眉苦臉地,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兒商議著如何給曹相爺開方子。
正當他們猶豫不決,始終不敢開方子的情況下,見到了趙安順這會兒回來了,馬上一個個圍著趙安順,徵詢著趙安順的意見。
他們這些人可都是人精,知曉了趙安順出自清荷堂,那清荷堂的背後是何許人啊,那可都是京城裡頭排得上號的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這什麼事情跟著趙安順後頭走著就是了,出了問題也讓趙安順擔著,這就是他們此刻的想法。
方冬喬見他們這般想要推卻責任的樣子,雖然有些不滿他們的做法,但是卻也理解他們的做法。畢竟,誰也不希望將命搭在這裡,而姐夫既然被他們看成是有雄厚背景撐腰的,那自然就是抱緊姐夫這棵大樹,這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雖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但是姐夫趙安順這個在世人眼中有著雄厚背影的人物,其實這會兒自個兒都搖搖欲墜,泥菩薩過江,自身都快難保了,此時此刻又哪裡有心思給旁人排憂解難呢。
何況,眼下這件事情,以趙安順的醫術,他也不好下決定開方子,為什麼呢?
理由很簡單,他沒把握的事情,如何開得了方子呢?
哪怕有這麼多大夫聚集在一道兒商議此事,但是這裡頭沒有一個人敢承擔風險大著膽子落筆開方的,每個人都推來推去著,就是不想冒險,不想將自個兒的身家性命搭在相爺府這個地方。
所以結果很明顯,面對頭痛發作整整一天昏迷不醒的曹相爺,各位大夫束手無策,皆是採取保守的方式,搖搖頭,個個說著醫術不精,無能無力之類的,讓曹相爺身邊的家眷另請高明醫治,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這曹相爺的親眷聽得這些大夫這般說,想著恐嚇他們吧,讓他們醫不好就提著腦袋給相爺陪葬算了。
但是這相爺府有理智的人還是有的,與其為難這群大夫,甚至殺了他們,這曹相爺的病情也不會好轉,因而動用武力這個時候壓根是毫無益處的,傳出去只會讓相爺府的名聲更加不好之外,還真得落不到什麼好處來。
只是要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大夫提著藥箱子就這般地離開了相爺府,他們又怎能心甘呢?因而這個時候,曹相爺的嫡長子曹連波站了出來,他想著就算太醫院的那群太醫都束手無策了,但是前頭不是照樣有一個易大娘很有本事嗎,所以這會兒他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沒有放這群大夫離開,而是好言好語地勸著趙安順等人一定要商議著開了方子才行。
“各位,各位,本大人知道父親的病情極為棘手,讓各位都為難了。但是晚輩身為人子,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受苦,所以希望各位懷有醫者的仁慈之心,體諒本大人擔憂父親的一片誠心,因而本大人給你們跪下了,求各位,給我父親開個方子吧。”
這曹連波倒是個不簡單的人物,身為堂堂五品官員,能屈能伸,這個時候竟然朝著各位大夫說跪下就跪下,一點都不含糊。
方冬喬看在眼裡,倒是多了幾分戒心。
這會兒他說得好好的,誰知道等會萬一曹相爺因為藥方子的事情病情稍稍惡化的話,估計就夠他們這些大夫喝一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