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之餘,轉頭看向旁邊,卻見石悅和一幫家丁都是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頓時又是一陣的羞澀。只是好在這些都是自家人,讓這妞兒終是不像在外人面前那麼敏感。
楚玉山穩重的多,也反應更快。見到韓杏兒的目光看過來,便微微一笑道:“小娘子勿須煩惱,那些人倒是知機,都已下山去了。”
韓杏兒面色一鬆,小手連連拍拍胸脯表示釋然,卻引得蘇默一雙色眼又盯了過來,被韓杏兒發現,又是一陣粉拳送上。
主家在打情罵俏,下人們可不好在眼前看著。楚玉山眼見兩人毫無顧忌的打鬧,只得尷尬的偏過臉去,口中卻提醒道:“少爺,那邊妙芸姑娘還在等著呢。”
蘇默一愣,這才想起剛才還借了人家的琴。這會兒散場了,怎麼也該去表示一下謝意才好。
至於說那個馬東來,早在蘇默彈唱一結束便閃人了。今天的打擊對這孩子有點大,自個兒躲起來療傷去了。與蘇默作對的心思,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敢起了。
太妖孽了!尼瑪,連傳說中極西之國的曲子都懂,這還讓不讓人活了?真心沒法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所以,馬三少決定不理他了!
妙芸和小婢遠遠的站著,古琴早已收起,由那小婢揹著。主僕二人孤零零立於一隅,山風吹來,衣袂飄飄,直似欲要乘風而去。
見蘇默微笑著走近,那小婢滿是好奇的打量著他,妙芸卻搶先斂衽一禮,拜道:“今日方知天外有天,奴奴服了。”
蘇默哈哈一笑,拱手道:“芸姑娘客氣了,微薄之技,不登大雅之堂,見笑見笑。”
口中謙遜著,臉上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就差大喊出來,你使勁的讚美我吧。
妙芸臉上似笑非笑,妙眸盈盈的看著他,笑道:“哦?那為何奴卻覺得蘇公子很是得意呢?莫非是奴眼花了?”
蘇默一愣,啊哈乾笑兩聲,慚慚的摸了摸鼻子道:“哪有?真心是不值當誇耀。其實這曲子用這古琴伴奏,著實差了些,若是有吉他來伴,那才叫好聽呢。”
妙芸愣了愣,隨即不由苦笑。楞是因為不明白吉他為何物,苦笑則是隱隱的摸到了這位蘇公子的脾氣。
這位主兒壓根就不知道謙虛為何物!聽這口氣,明裡暗裡可不都是自誇之意嘛。
“今日公子一曲《童話》,想必不用多久,必然又要和那臨江仙一般,震驚全城了。芸兒這卻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蘇公子看在今日借琴的份上,萬勿拒絕芸兒。”美人兒笑吟吟的開口道,眼底有一抹狡猾閃過。
呃,被人挾恩要挾了,蘇默有點淡淡的憂傷。聳聳肩,攤手道:“得,你說,能幫的一定盡力就是,人情債最是麻煩,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麻煩了。”
妙芸心中暗暗一嘆。兩人各打機鋒,都是話中有話。妙芸藉著之前的話頭,逼的蘇默不得不應承自己所求。蘇默便立即還了她一個能幫的則幫,言外之意,自是幫不了的可不怪他。最後還加上句最討厭麻煩,卻是警醒之意了。
抬手將被風吹亂的一縷秀髮掩到耳後,白嫩如蔥管般的小指就那麼勾著黑油油的秀髮,漫不經心的輕貼著如瓷的臉頰旁,美人兒的一顰一笑,都無不透著莫名的誘惑。
留意到蘇默短暫的失神,妙芸心中不覺有些暗喜。嫵媚的眼神幽幽的瞟他一眼,這才輕聲道:“芸兒零落之人,豈敢給公子惹麻煩?所求之事,不過就是想請公子將今日這曲《童話》相授而已。蘇公子,這,總不會拒絕吧。”
“呃,這個……”蘇默愣了下,沒想到這美人兒竟是要求這個,一時間真不知該不該拒絕。
要說這妙芸身具內媚之骨,魅力不可謂不大。但正是如此,蘇默自認自己不是柳下惠,這傳授曲子可不是一次兩次就能辦到的,時日長了,蘇默還真擔心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倒也不是他清高,要去玩什麼專一,有什麼狗屁的後世情結。而是覺得自己莫名的多出了個未婚妻,對韓杏兒那傻妞兒委實有些對不住。要是這邊還沒利索,又再招惹上眼前這麼個尤物,蘇默想想,都覺得自己實在有些節操碎了一地的味道。
“這樣吧,回頭我將詞曲譜子謄下來奉上。以芸姑娘的聰慧,學此曲簡單至極。當然,若是有什麼地方不明白的,大可使人來問,在下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芸姑娘你看,如此可好?”腦中微轉了轉,蘇默如此說道。
妙芸眼神明顯黯了黯,但隨即便恢復正常,斂衽謝道:“如此,有勞公子了。奴他日有成,盡公子之功。”
蘇默哈哈一笑,擺擺手示意無妨。再次抱拳施禮,卻是要告辭離去了。
妙芸斂衽還禮,望著蘇默走出的背影,貝齒輕咬紅唇半響,終是忍不住又開口喚道:“蘇公子。”
蘇默愕然止步,回頭看她。
妙芸移步向前,猶豫了下,這才輕聲道:“適才公子有言,這曲子應由吉他伴奏,卻不知這吉他是何物?可是那極西之國的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