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先別這樣激動,皇上知道我今日要過來,讓我特來告訴你一件事,這三年來日日與你同榻而眠的是……他的貼身侍衛呢。”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舒蔓茵再受不得這接連的打擊,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騙她的,只是為了她的利用價值,只是為了藉助她的勢力拉攏權貴,助他登基,而她是他一早就決定用之則棄的棋子。
明白了這其中的種種緣由,舒蔓茵悽慘一笑,那笑仿似都帶上血“最後一個問題,他給我定的是什麼罪?”她想看看,那個男人到底有多狠,那個男人到底是以什麼樣的緣由可以致她於死地。
“姐姐不明白嗎?通敵不潔,善妒成性。這可是父親大人親自上書的。”
呵呵,通敵不潔,善妒成性?真是好理由,三條罪狀條條都足以要了她的命。她明白,父親定是失了記憶,被這母女矇蔽,同樣也是自己的好夫君,現今聖上授意之下上書的。這就是她愛了五年的男人啊,這就是她疼了16年的妹妹啊。
“不知道皇上打算怎麼處置我呢?”舒蔓茵破敗一樣的癱坐在地上,內心裡死灰一片。
“聽聞這御獸園中的狼群已多日未曾進食,飢腸轆轆,骨瘦嶙峋,姐姐是個心善的,定然不忍它們餓死的,對嗎?這皇族族譜上怕是留不得姐姐了,姐姐放心,母親的眼睛會看著你完成大善之舉的。”
拿自己喂狼嗎?竟是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不肯為她留下,哈哈,蒼天啊,你看見了嗎?這就是善人的下場!母親心善,被人所殺,死後都不得安寧,被人砍下頭顱還要被逼看著自己盡數被吞進狼腹。
自己心善,被人矇蔽,十幾年不曾長眼,終究落得如此下場!再忍不住,一口鮮血自喉嚨湧了上來,噴了一地的斑駁,跌落下床,那血是如此的紅,怕是隻有心尖上的血才能染得這亮色吧。
舒芳茵慢慢的蹲下身體,金絲鉤成的鳳凰昂首嘶鳴,欲衝雲霄,在那明亮的正紅雪蟬絲宮裝上閃得人睜不開眼,帶著金色九尾鳳護甲的青蔥般的玉指捏著舒蔓茵的下巴,那護甲尖銳的刺進了面板,卻已經不覺疼痛。“姐姐,若有來世的話,記得要活的聰明一點。”說完起身便離開了。
田嬤嬤等一眾下人忙起身恭送,再回身時,田嬤嬤嫌棄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幾個奴才還不快點,沒聽剛剛皇后娘娘的話嗎?抓緊時間,可別誤了皇后就寢的時間。”
話落,幾個奴才蜂擁而上,“舒氏,可別怪奴才等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你們敢!放開我!放開!舒芳茵,你定不得善終!尉遲都問,是我眼盲心盲,才會在當初看上了你!若有來世,定不會做那愚蠢至極的善人,寧可處處沾滿鮮血,也絕不放過你們!”
轉眼便來到獸園,守園人早就開啟了獸門,舒蔓茵就這樣從高處被拋入狼群。
餓了多日的群狼蜂擁而至,在不遠處觀察者這渾身散發著濃郁復仇氣息的血人,那死亡的氣息太過濃郁,狼群並未在第一時間發起攻擊,然而再濃烈的恐懼終是抵不住食物的誘惑,第一隻狼開始行動,從舒蔓茵的背後撲了上來,硬生生從她的身上扯下一塊肉,殷紅的鮮血瞬間染滿了舒芳茵的裙衫,也染紅了群狼的眼。
已經掙扎不了了,就這樣了吧,這被畜生一片一片撕下的肉,這一處一處的鮮血,是她這輩子所犯的愚蠢,是她所欠父母的情,可是,真的很疼啊,這被撕咬之後可以看到白骨的傷,這深入骨髓的痛,這仿若靈魂被撕扯的痛,哪怕輪迴千次萬次都無法從靈魂裡消除。
仿若看到那一年,她抱著剛出生的小女嬰,笑著說:“娘,我喜歡這個妹妹,我以後都會一直疼她……”;仿若看到那一年,她初遇他,彷彿芝蘭之樹頓開,滿室風華盡數給了那人,從此邁進他給自己挖好的深淵;仿若看到那一年,她為除掉他的勁敵,不顧自己千金之軀在敵國王府做丫鬟,假意委身,費盡八個月的時間終是給那人貼身的衣物裡下了蝕骨之毒;又仿若……
老天無眼,若有來生,我定要如那十八層地獄裡受盡輪迴之苦的厲鬼般,讓傷我者後悔來到這世間,定要護了孃親周全,我不甘!若老天開眼,我願自毀靈魂,大仇得報後寧願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