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逶迤而行的車隊,他轉頭問子川,“前面可是羌戎地界?”
子川對齊墨璟向來不服,眼下只斜斜瞧了他一眼,“不錯,那是納達爾王庭所在部落。”
“你是哪個王庭的?”齊墨璟並未在意他話中的不敬,只借著稀疏的樹木將目光投向遠方落雪的蒼茫草原。
“達木錯。”
“達木錯?”齊墨璟目光中露出了些深思。
這個名字在羌戎草原上曾經赫赫有名。可惜八年前的暴亂致使達木錯元氣大傷,最後被杜爾勒王庭一舉驅至草原深處。
“你又是因何成了奴隸?”齊墨璟難得有興致關心一個奴隸的過往。
“被杜爾勒的權貴抓住,連同其他達木錯的子民一起賣到了駱城。”子川說這些話時倒好似在講別人的經歷,只雙眸中隱隱帶了些哀傷,又有些憤怒,“我的姐妹,被杜爾勒的權貴當成玩物,留在了草原。”
“那還真是可憐。”齊墨璟慨嘆一句。
他用了“可憐”這個詞,子川的心仿若被刺了一下,望著齊墨璟的目光帶了些狠戾,“達木錯的子民不需要假惺惺的憐憫。”
“那還真是可惜了,因為,我連憐憫都懶得施捨。”齊墨璟聲音淡淡,仿若子川所講的事與自己並無半分觸動。
子川目色中帶了些不屑,“真不知道夫人為何會喜歡你這種冷血的人。”
“不喜歡爺,難道會喜歡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奴隸?”齊墨璟微挑眉峰,又在他心頭紮上一刀。
在講到部落恩怨時,子川都能不動聲色。偏偏齊墨璟的話卻讓他很是咬牙切齒。
扭頭不去理會齊墨璟的挑釁,子川又迴歸車流,隨著押送糧草計程車兵一起前進。
咯吱咯吱的雪足有半膝深,每邁一步都是艱難。
齊墨璟翻身上馬,順著糧草前行的路線追上閆勇,哥倆好般偷偷遞上一個酒葫蘆,“還有多久能到?數日未歸,我家娘子怕是要著急了。”
閆勇尊稱齊墨璟一句師父,卻被師父塞了酒葫蘆,那心中的感動可是撼天動地。
他不由得緊緊捏住酒葫蘆,湊近齊墨璟正要說話,卻被巡視回來的張大蒙冷喝一聲兒,“閆勇!做什麼呢!”
閆勇趕忙與齊墨璟分開,驅馬行至自家姐夫跟前,“齊把總怕咱們凍著,特意送來半葫蘆燒酒。”
“行軍途中不能飲酒。”張大蒙冷著臉斥了一句,閆勇不由得跟著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