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嘆了口氣,這回乖乖環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口,半晌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冷凝,駱城的情形遠比想象得要複雜。可顥京城那邊鞭長莫及,想要扳倒聞人信川,最是心急不得。
良久,時錦悶悶得道,“我有些想時年了。”
齊墨璟原本冰寒的目光一點點柔軟下去。他將她微蜷的指一點點撫平,又將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細軟的指縫,十指相扣間,時錦聽得他言,“錦兒,委屈你了。”
她的眼圈兒倏忽一紅,卻又倔強得不肯落淚。倒不是真覺著委屈,只是往昔沒人疼惜時,那日子也便有一日沒一日得過。
可偏偏有人在她耳邊說,“委屈你了”,她便越發矯情起來,連帶著鼻頭都跟著泛酸。
這便是有人疼和沒人疼的區別罷?!
時錦輕咬了唇,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彷彿與二爺表明心跡後,她的心越來越柔軟,竟是一點委屈都受不得了。
“既知我委屈,爺自然得好好待我,”她故作兇蠻,“若是爺敢負我,我便……”
“便要如何?”二爺亦甚是好奇,張牙舞爪的時錦能說出什麼狠話來。
“我便制上一丸忘情藥,將爺忘個乾乾淨淨!”
“崔時錦!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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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十一月中旬,駱城的雪便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昔日裡帶著幾分粗獷的石砌的城也好似溫柔起來,於浩渺煙雪中靜默矗立,與遠處的天地融成一片雪白。
因著路途不便,二爺直接宿在了守備大營裡。
時錦則守著炭火盆子,不肯離開半步。
她身上穿著厚實的羊羔絨的小襖,手中撥動火鉗,被烤得表皮黢黑的紅薯便散出些悠悠香氣來。
雙喜自走廊上過來,待到門口時特意抖落身上的雪花,又跺了跺腳,這才掀開厚實的棉布簾籠走了進來。
“夫人,柯夫人送了些點心來,還讓下人們捎話兒過來,說是您若一個人無聊了,可回柯府住上幾日。”雙喜將一個裝著點心的籃子放在桌面上,入了內室與時錦回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