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凌家知道自己來了北境,極有可能連六皇子都保不了自己。
為今之計,只能臥薪嚐膽,勉力等待時機。
不得不說,蕭楚有魄力,只是這魄力不被天元帝看好,又屢遭打壓,最終勾結聞人信川走上了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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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在這裡?”賀懷遠撫了撫昏沉的額頭,悠悠醒來。
香膩的脂粉味於暗處浮動,紅色的紗帳透出最旖旎的顏色,身邊的人呼吸淺淺,一切都透出些不同尋常來。
他猛然起身,又匆匆套上衣衫,想要離開,卻聽身後的女人肅靜得開了口,“怎麼?賀神醫敢做不敢當?”
他目光清冷得轉過身,便見姜矜悠悠然坐起身,她以手抵著紅色錦被,堪堪遮住身前風光,目色中卻是極盡嘲諷。
賀神醫與她那無所畏懼的目光有一瞬對視,眼中浮現出些冷漠來,“……鍾情的解藥,我會盡快配出來,交給你。”
姜矜的唇角微勾,細白的脖頸低垂,“原來,神醫覺著,我是為了解藥?”
賀懷遠按了按宿醉後仍然突突作痛的額頭,“……那你還想要什麼?”
她螓首低垂,散亂的烏墨般的髮絲低垂在耳側,又有一縷似是俏皮般自前胸垂下,堪堪遮擋住唇角泛起的涼笑,“矜兒不圖神醫什麼,只願伴在神醫身邊,哪怕是以弟子的身份伴著神醫,也好……”
賀懷遠的目光中不由得帶上了更多的審視。
他目光涼薄,“我不收弟子。”
“那,”姜矜掀開錦被起身,絲毫不顧及有外人在場。她蓮步輕移,一直走到賀懷遠身邊,纖長的指幫賀神醫將衣襟掩好,便好似個服侍夫君的普通婦人般抬頭仰望他巍峨身軀,眼中是星光點點,“藥僮也使得。”
賀神醫沒來由得退了一步。
昨兒個的事,是他有愧於她。
聽她這般低聲懇求,難得的,慣日裡涼薄的唇沒有出言譏諷。
“如你所願。”他輕嘆。
姜矜嘴角的笑挑得更大,雙眼彎彎,好似天真純稚的少女,於嫵媚中透出些純真來,“如此,錦兒多謝神醫了……”
她的聲音有些含混,明明是“矜兒”,聽上去卻更似“錦兒”。賀神醫腳步踉蹌一瞬,彷彿自己的所有心思都無所遁形。那一刻,他好似身後有惡鬼在追,疾步離了姜矜的落霞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