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有這般野心,又哪裡敢在當家主母病重時承認。
當下往地上一撲,整個人抖成了一朵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白花,“奴家從未這般想過……還望爺恕罪……”
“你起來罷。”齊墨璟的言語稱得上溫和,“不是什麼大事,當家主母病重,這齊府,委實需要有人操持。”
聽得齊墨璟沒有怪罪的意思,瀾漪心中又突得膨起一大股子歡喜來。
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這是要翻身了!
雖然心中狂跳不止,瀾漪卻依然小心翼翼得維持著面上表情。
她偷偷抬眼去瞧齊墨璟,便見男人比之以往更顯清癯的面龐邊垂著一綹未束好的長髮。只那綹長髮竟是齊整的白色,搭於黑髮邊,格外顯眼。
她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怔。先前見二爺時,仍是滿頭烏墨,怎的幾日不見,便多了些銀絲白髮?
莫不是一夜白頭?
這般想著,便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和匪夷所思。
她只低垂了眉眼,做出乖巧溫良的模樣,“奴家但憑爺吩咐。”
瞧瞧,這可不是她伸手討來的,而是爺們兒親自送到她手上的恩寵!
齊墨璟似是沒瞧出她滿腔的小心思,只笑著與一旁的侍墨道,“瀾漪姑娘初來齊府,一直未曾置辦過胭脂水粉和衣裳。待會兒你且帶她去賬房上支上些銀錢,好生打扮打扮。”
侍墨雙手束在袖口中,笑得恰到好處,“瀾漪姑娘有福分,奴才定把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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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前面便是嘉潼關,過了關卡,便可以尋到六皇子了。”一名暗衛站在二皇子蕭楚身側,指了指遠方層巒疊嶂的山影兒和山影兒下高大肅穆的城門。
“便在這臥龍山繼續休整罷。”二皇子卻殊無將要見著六皇臥龍子的欣喜,只下了山坡往回走。
那暗衛眼中劃過一絲不解。
他們一路翻山越嶺,便是為了尋到六皇子重整旗鼓,可二皇子倒好,在這臥龍山一窩便是兩個月,還跟一眾土匪打成一片,莫不是要棄了皇子的身份,落草為寇?
蕭楚卻看得極清。
嘉潼關說是淩氏與六皇子蕭焚共同駐紮抵禦外敵,實則淩氏一家獨大。
早在顥京之時,他便親去拉攏過凌堯,只可惜凌家對他的拉攏視而不見,反倒願做忠君事主的純臣。